他們的馬車是特制的,速度和控制都遠勝尋常車輛,車夫亦是好手,既能穩穩跟住,又不會引起前方疑心。
蕭謹安排得極為周密,甚至連李寶兒可能在哪處驛站打尖歇腳,都早已推算清楚,并做了相應布置。
于是,在這條歸鄉的道路上,李寶兒心情愉悅,一路順風順水。她悠然自得地坐在馬車里,欣賞著沿途的風景,感受著微風拂面的愜意。
然而,偶爾會有一陣莫名的心慌突然襲來,讓她不由自主地回頭望去。每次回頭,她看到的都只是遠處模糊的車影和更遠處天地相接的曠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她心想,也許那只是同路的旅人罷了,便不再過多在意。
李寶兒并不知道,這看似偶然的同路,實際上是兩位大內高手精心維持的守護距離。他們隱藏在暗處,默默地跟隨著她的馬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既不被她發現,又能隨時保護她的安全。
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李寶兒的馬車緩緩駛入了預定的客棧院落。客棧的燈火通明,給人一種溫暖而安心的感覺。李寶兒下了馬車,走進客棧,準備在這里休息一晚。
而庚七和癸九的馬車則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客棧對面一家更不起眼的小店旁。這家小店的燈光昏暗,與客棧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庚七和癸九下了馬車,走進小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們輪流值守,目光透過窗隙,緊緊地盯著對面樓上的那盞燈火。那是李寶兒房間的窗戶,他們要確保她的安全,一夜都不能松懈。
月光如水,灑在大地上,萬籟俱寂。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犬吠聲,打破了這寧靜的夜晚。然而,庚七和癸九的守護卻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堅定而不可動搖。。
京城,蕭府書房內,燭火搖曳至深夜。
蕭謹揉了揉眉心,桌案上公務文牒堆積如山,邊境軍情、糧草調配、疫情后續安撫……一樁樁一件件都離不開他。
他提起筆,幾次想寫告假的奏呈,最終都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謹燁的大婚,他這個做兄長的,終究是難以親身到場了。
他取過一張灑金信箋,凝神片刻,落筆蘸墨,將為弟弟和弟妹準備的賀詞與一副寓意美滿的對聯一一寫下。
筆鋒遒勁,字字懇切,透著長兄的欣慰與祝福。寫畢,他小心吹干墨跡,將其裝入一個精致的信封中,封口處蓋上自己的私印。
接著,他又迅速修書一封,語氣轉為嚴肅干練,是寫給正在永州臨縣任職的王金龍的。信中簡要說明了李寶兒一行的行程,末了著重寫道:“……李大夫于京畿抗疫有功,且于舍弟有恩,其安危至關重要。
憶及昔日臨縣匪患,雖已平定,然路途難免波折。望金龍兄能暗中調派得力人手,于其途經貴縣地界時,多加看顧,確保萬無一失。此事不必聲張,勿使其知,免其不安。謹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