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聲音哽咽了，"我趕到時，只來得及手刃沈離，卻救不回她..."

青鸞的世界天旋地轉。她想起皇帝說話時閃爍的眼神，想起那卷來歷不明的絹帛畫像。如果...如果柳世安所屬實...

"那為何將我培養成刺客？"她死死盯著柳世安的眼睛，"為何讓我殺那些所謂的'仇人'？"

柳世安深深嘆息："因為異瞳者的命運就是殺戮。月姬臨終前讓我發誓，要讓你強大到無人能傷害你。"

他艱難地走近一步，"那些你殺的人，每一個都是北狄安插在朝中的奸細。我本想等你再大些就告訴你真相，但獨孤帝顯然搶先了一步。"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柳世安淚流滿面的臉。在這一瞬間，青鸞驚恐地發現――老人的眼睛在強光下，竟也呈現出輕微的異色。

"你...你的眼睛..."

柳世安閉了閉眼："西域王族的血脈，隔代顯現。青鸞，你以為你的異瞳從何而來？"

這句話如五雷轟頂。青鸞踉蹌后退，撞翻了書架。

古籍散落一地，露出下面藏著的另一封密信――是獨孤帝寫給北狄可汗的，承諾用"異瞳女子"交換邊境五州。

"現在你明白了？"柳世安的聲音突然變得鋒利，"獨孤帝要的不光是鏟除柳家，還有你！你眼中的秘密關系到西域失落的神廟寶藏，那是足以顛覆王朝的力量！"

青鸞的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二十年的人生，原來全是謊。但不是柳世安的謊，而是...皇帝的。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書房的門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踹開了一般，木屑四濺。

緊接著，柳明德率領著一隊全副武裝的禁軍如疾風驟雨般沖了進來，他們手持寒光閃閃的長劍，劍尖齊刷刷地指向青鸞，仿佛她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罪犯。

柳明德站在最前面，他的臉色陰沉得嚇人，雙眼怒視著青鸞，厲聲喝道：“奉皇上口諭，逆賊青鸞夜闖右宰相府，意圖行刺朝廷重臣――格殺勿論！”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整個書房里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就在柳明德準備對青鸞動手的時候，柳世安突然沖了過來，他一把抓住柳明德的手臂，大聲喊道：“明德，你不能這樣做！”

柳明德被柳世安的舉動嚇了一跳，他轉過頭，怒視著自己的父親，吼道：“你干什么？給我放手！”

然而，柳世安并沒有松手，他緊緊地抓住柳明德的手臂，堅定地說：“明德，青鸞她并沒有做錯什么，你不能殺她！”

柳明德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父親會突然站出來保護一位背叛自己的人。他怒吼道：“她是妖，留著她只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柳世安搖了搖頭，他看著青鸞，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他對柳明德說：“明德，青鸞她不是妖，她也沒有傷害過任何人。而且，她還救過我的命，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