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七日,程硯舟在例行請脈時"意外"發現皇帝體內毒素激增。
獨孤帝當場暈倒,引發軒然大波。太醫署亂作一團時,青鸞趁機潛入藥房,調換了柳家新送來的"補藥"。
當晚,獨孤帝在密室召集心腹。沈墨帶來了關鍵證據――那個照料紅芍藥的太監,實則是柳世安與西域聯絡的中間人,剛剛向城外放飛了信鴿。
"信鴿截獲了。"沈墨展開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朱顏改效速,七月可收網'。"
韓昭補充:"我們的人跟蹤發現,柳大公子在城西秘密訓練了一支私兵,約三百人。"
程硯舟檢查著青鸞提供的"補藥":"濃度是之前的三倍,這次若服下,陛下會在一月內暴斃。"
獨孤帝把玩著那瓶青鸞給的"解藥",忽然問:"你們覺得,青鸞可信嗎?"
一陣沉默。最終沈墨開口:"臣查過,她母親確系被柳大公子所害。但...她給的這個所謂解藥,成分復雜,臣暫時無法確定真假。"
"朕賭她可信。"獨孤帝突然道,"因為今早她偷看了朕的奏折。"
眾人變色。獨孤帝卻笑了:"那奏折是朕故意放的,上面寫著要調韓昭去北境。若她是柳世安的人,此刻柳家應該已經知道朕要動兵了。"
"但柳府沒有動靜。"韓昭恍然大悟。
"不僅如此。"獨孤帝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這是青鸞剛才塞給朕的――柳大公子明晚要在府中密會西域使者。"
他將紙條湊近燭火,火焰吞噬字跡的瞬間,映照出他眼中冰冷的殺意。
"傳旨,朕病體未愈,明日罷朝。"獨孤帝起身,龍袍下擺掃過青石磚,"讓青鸞今晚再來侍寢。"
當夜,青鸞踏入寢宮時,獨孤帝正對著銅鏡查看自己泛青的眼瞼――程硯舟的杰作,讓他看起來像個垂死之人。
"陛下..."青鸞跪在榻邊,輕輕為他揉按太陽穴。
皇上閉目享受片刻,突然問:"怕嗎?"
青鸞的手停頓了一下:"怕。"
"說實話的人才能活得長久。"獨孤帝睜開眼,抓住她的手腕,"明日之后,柳府將不復存在。你有什么想說的?"
青鸞深吸一口氣:"柳大公子...請留給奴婢處置。"
獨孤帝笑了:"準。"他一把將她拉上龍榻,帷帳落下時低聲道,"過了明晚,朕許你一個新名字。"
燭火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墻上,如同糾纏的龍與雀。
窗外,一輪血月悄然升起,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秋風卷著落葉在柳府門前打著旋兒,像是無聲的嘆息。
柳夫人站在正堂前,雙手緊握著一方素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已經三天沒有合眼了,自從老爺柳世安密會使臣未歸,府中上下便籠罩在一片不祥的陰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