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臨雪總覺得謝清弦話里有話。
更有種要死到臨頭的感覺。
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開始替未來自己的狡辯鋪墊。
“說謊也分很多情況的,如果只是善意的謊,說明對方只是不想傷害你。”
謝清弦被晏臨雪堪稱渣男的發給氣笑了。
他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你的意思是,只要初衷是好的,騙人也是被允許的嗎?”
晏臨雪毛骨悚然。
壞了,他不會看出什么了吧?
她清了清嗓子,淡定道:“每個人總有各種不得已的苦衷。”
“若師尊您接受不了半點欺騙,還是趁早止損得好。”
她在試探。
試探謝清弦真的發現了什么證據,還是只是猜測。
男人神色有一瞬間的怔然,很快又恢復平日的淡漠。
一旁的玄冥聽得莫名其妙,大步走過來。
“要我說,真有人騙到你謝清弦的頭上,也是你活該。”
“誰會喜歡你這種心思深沉又算無遺漏的人?無趣。”
謝清弦的神情更難看了。
他抿著唇,剔透如琉璃的瞳仁透出冷意。
“你不喜歡,說明你心里有鬼。”
“更何況,這是我和我徒兒的對話,與你無關。”
玄冥嗤了一聲,拿過旁邊的茶盞,給晏臨雪倒水喝。
“只有你才熱衷于這些條條框框。”
“謝清弦,你別老擺出師尊的架子來教訓人,真的很討厭。”
謝清弦盯著玄冥送到晏臨雪手里的茶盞,眼眸輕輕瞇起來。
“玄冥,我記得你對我徒兒印象很不好。”
“當初你還和我說,她只是你尋來的一個替身,過了新鮮勁就把人送走。”
玄冥還沒送出去的茶盞抖了一下,水灑出來。
他不悅地抬起頭,眼眸透著明晃晃的挑釁。
“所以呢,你現在忽然翻舊賬,是希望晏臨雪離我遠一點?”
“也不知道是誰,從一開始就在算計,險些讓鳳燼殺了晏臨雪。”
謝清弦攥著茶盞的手微微用力,壓下憤怒。
“你……”
才剛說出一個字,玄冥忽然懶洋洋起身,雙手支撐在桌上,笑瞇瞇地審視他。
“謝清弦,你忽然提起替身的事,難道是想說,你真把晏臨雪當成了雪尊?”
他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他。
晏臨雪默默移開視線。
兩個人拉扯得有來有回,她甚至懷疑,若非兩人都不希望對方捷足先登,這會兒就已經開始互相對賬,把她的身份說破了。
她心虛地喝了一口茶。
嗯,挺好喝的。
兩人針鋒相對的結果,以平局告終。
玄冥慣會捅人心窩子,再加上每個人都不得不承認,他在晏臨雪那里有偏寵的特權,所以很容易占據上風。
而謝清弦屬于不動聲色罵人的類型,很會挑人弱點。
兩個人都閉了嘴,但顯然誰也看不上誰。
晏臨雪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幸好現在只有兩個人。
如果五個人共處一室……她怕是真死到臨頭了。
等玄冥離開之后,晏臨雪也磨磨蹭蹭著要走。
謝清弦伸手握住她手腕,周身氣場帶著幾分涼意。
“所以,你更認同玄冥的說法?”
晏臨雪沒想到自己還要和他一對一。
她險些一口氣沒上來,佯裝茫然地搖頭。
“不啊,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