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嬤嬤帶人闖進來的時候,喬氏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慌得六神無主,竟是一下子大腦放空了,傻傻地呆愣在原地。
“放肆!你們做什么?放開我------”
直到,兩個手腳粗壯的婆子把她雙臂反扣住,在手臂吃痛下,她才回過神來,眼底一抹極致的慌亂閃過,繼而色厲內荏叫嚷開。
同時,人也掙扎得厲害。
可,奈何,這兩個會拳腳的婆子,可是宋今瑤千挑萬選,買來保護小兒子陸琛的。
那身手和力氣,對上兩三個壯漢都不見得能吃什么大虧。
更何況是一個身懷有孕,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喬氏呢。
她掙扎了幾下,竟是半點掙脫不開。
拉扯間還被一個婆子下了黑手,踹在腿彎處,她不可控制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膝蓋與地面重重相撞,疼得她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驚懼交加下,她憤然開口。
“我可是主子,還懷著陸家的長孫,你們這群狗奴才,怎么敢的?”喬氏聲嘶力竭,目眥欲裂,可又同時心慌的厲害。
她尖著嗓門,疾聲喊出,仿佛這般,才能壓下些許心中的慌亂。
陸岳喝了藥,強烈的困乏之感涌上來,剛閉上眼睛打算小瞇一會兒,迷迷糊糊之際,聽到這一聲尖銳不正常的動靜,驚坐而起。
這般大的動作幅度,又一次不可避免地扯到了后背的傷口。
他呲著牙咧著嘴,艱難的下了榻。
虛弱的蹣跚走到外間,見到大著肚子的喬氏,被兩個婆子押跪在地,登時怒火中燒,連眼白都泛起了猩紅。
他對著杜嬤嬤暴怒出聲。
“混賬東西!”
“你們想干什么?”
“快放了她,爺這里還輪不到你們這群賤婢來撒野!”陸岳一疊聲的怒斥。
然,杜嬤嬤是誰?
她既然敢來,便對陸岳的反應早有準備,豈會怕了?
至于其他人,能跟過來的,自然也是只聽宋今瑤,杜嬤嬤奉老夫人宋今瑤的指令來抓人,他陸岳一個斷了親的外人,算個屁!
無人理會陸岳的無能狂怒!
見沒人聽他的,陸岳氣得面色鐵青。
他惡狠狠地盯住杜嬤嬤,滿臉猙獰地威脅道:“杜嬤嬤,你若是還不讓人放開喬氏,仔細著你這條老命!”
杜嬤嬤完全沒把陸岳的威脅當回事。
她努了努嘴,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少爺,瞧您這說的是什么話啊!”
“老奴這么做,還不是為了救三少爺的命?”
“你怎得這么不知好歹?”
聞,陸岳一怔。
“你,什么意思?”
“哎呀!”杜嬤嬤夸張地一拍大腿:“三少爺!老奴還能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唄!”
聞,陸岳瞳孔一陣劇烈顫動,他啞著聲音問:“你,是說,喬氏,害我?”
話音落地,他又嗤笑一聲,旋即怒火更勝,幾乎是暴跳如雷。
“大膽奴才,竟是到這里編排起主子來了!喬氏是我的妻,她對我情深義重,是絕不可能害我的!”
“你們這群口無遮攔,編排主子的奴才,簡直------該死!”
“咳咳------”陸岳很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氣場,震一震這幫狗奴才,但奈何他現在身子羸弱,連怒喝之聲都似乎變得有氣無力。
剛才氣血翻涌,竟是被氣得連連咳嗽。完全沒注意到在他那句“情深義重”出口時,喬氏不自然閃躲的神態。
忽地,他似想到什么,又嘲諷地低低笑了兩聲:“哈,我知道了,宋今瑤那個毒婦剛設計趕走了二哥,現在是輪到我了。”
“所以你們一群狗奴才奉了她的命令,上這里給我添堵,整幺蛾子來了,對吧?”
“她還真是心急,離一個月期限還剩半月,她竟也是等不了。”
“杜嬤嬤,你放開喬氏。”陸岳驀地語氣一沉,厭惡地道:“回去你告訴宋今瑤,我如她所愿,今日就搬出去,讓她莫要再做這等陰損下作、上不得臺面的勾當了!!”
杜嬤嬤聽到陸岳那一句“主子”,差點沒忍住唾上一口老痰。
斷了親的白眼狼。
算哪門子主子!
但又聽那最后一句,更是差點沒扇這王八羔子幾巴掌!
到底是誰陰損下作?
又是誰上不得臺面?
天殺的!
人不要臉真是天下無敵!
世上所有人都配說這話,唯獨這小畜生沒資格!
不由得,杜嬤嬤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譏諷起來。
她眼底聚著寒意,不懼不怕地道:“三少爺------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今日老奴能來,自然不是空口無憑,喬氏要毒殺你,老奴可半點沒冤枉了她。”
“等會兒看過證據后,你那句情深義重,可莫要覺得太諷刺,別一口血噴出來,氣死在這-->>里!”
“老夫人說了,事件發生在她府中,她盡職責揭露真相,并不是擔憂三少爺生死,只為防備某人莫要她背了這個鍋,我們府,不沾染這晦氣!”
杜嬤嬤此番話可真是毫不客氣。
半點沒給二人留情面。
陸岳被那一句“不是擔憂三少爺生死”刺得心口一陣絞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