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頭沒吃夠?若還想再挨揍,你就接著罵!勸你老實點,至于冤不冤枉,等大人審-->>過之后再說!”晏青又警告了一番,這才關了牢房的門出去。
陸蕭咬著牙,眼底的猩紅驚人,可到底不再敢咒罵,乖乖閉了嘴。
他從沒有這么倒霉過,也從沒這么狼狽過。
他原以為那次祠堂被打,已經夠憋屈的了,而這次,猶勝當時被族人押著一鞭一鞭抽還要讓他難受。
這是一種心里的煎熬。
被大理寺盯上的人,哪個不得脫層皮?
就算他是被冤枉的,等被放出去時候,還能完好嗎?
“嗚嗚------二爺?你?”綰月桃抹著淚去瞧陸蕭身上的傷勢。
綰月桃若是不開口,陸蕭差點把她忘了。
這個蠢婦,買幾個奴才還能買到土匪,真是蠢出了天際!
要不是這個蠢東西,他也不會被宋今瑤算計!
他冷冷拍開綰月桃的手,帶著怨氣低斥:“都怪你,你個蠢貨,要不是你,咱們能落得這個境地嗎?”
綰月桃被罵了,也不敢還口。
只能小聲地賠著不是:“老爺,莫氣,怪我,怪妾身不會識人,可,可我這也是被那牙婆子蒙騙了呀------”
她瑟縮著肩膀,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滴。
綰月桃到底是心虛的,若是以往陸蕭這般對她,她早就跳起來了。
可,現在她不敢,她怕被陸蕭知道一切真相,從那三名土匪當初被宋今瑤帶走時,她就一直忐忑不安。
現在被大理寺的人發現那三人的真實身份,她就更是惶恐的厲害。
那人------已經很久沒有音信了。
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她和舟兒,別無選擇,只能緊緊抓住陸蕭。
若是真相被揭穿,陸蕭棄了她,她將來的出路只有回去青樓,那種地方,她好不容易出來,死也不想再回去了。
她眼珠子轉個不停,想著能出去又能隱瞞下真相的辦法,可就算是她有再多的心機,也無非是那些后宅籠絡男人的手段,真遇到了大理寺人,她腿軟得厲害,腦子也似上了銹。
她惶恐著,眼淚越流越兇。
對綰月桃,陸蕭心中也有氣,見綰月桃哭個不停,完全沒了以往哄人的念頭,他煩躁的低喝出聲:“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警告你,一會兒大人提審你,你就一口咬定不知那三人的真實身份,可別再犯蠢!”
以前的恩愛繾綣在這一刻都化為了埋怨。
“嗯,妾身曉得。”綰月桃瑟縮著,軟著聲音道。
陸蕭這番話,也正是她的想法,怎么樣她都是不能認的。
不過------
想著,綰月桃的視線晦暗不明地落在三名土匪身上。
就是不知這三人,會不會說漏了嘴?
有那么一瞬,綰月桃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
裴驚蟄押了人回來后,就開始忙起了其他事。
心思就沒再放在陸蕭那幾人身上了。
在他想法中,抓土匪,也無非是幫宋今瑤教訓下那個白眼狼兒子,出口惡氣罷了。
那小子到底是宋今瑤的親兒子,只要沒有犯天理不容殺人越貨的重罪,他斷然不會讓自己手上沾染上宋今瑤親子的血的。
萬一那女人不知道啥時候又升起幾分母愛,怨他怎么辦?
思緒走到這里,裴驚蟄喊來了手下:“去查下那三名土匪手里有沒有人命,要是沒有人命,這幾年也改邪歸正了,打一頓就扔到府衙大牢去。”
說著,他眉眼驟然又是一冷:“倘若犯過人命,查明真相,揪出同伙,一律處斬。”
至于白眼狼陸蕭,嗯------
關兩天給點苦頭,就放出去吧。
想著,裴驚蟄又補充道:“至于那陸蕭,若當真不知那三人真實身份,關個幾天就放了吧。”
“是。”
一名玄衣衛領命退了出去。
玄衣衛出去后,緊跟著晏青回來了。
裴驚蟄問了句:“那臭小子還罵人呢嗎?”
晏青扯了扯嘴角,心中感慨了下,果然他這次是個會看臉色的。
這才回道:“罵是罵的,不過剛又教訓完,這會兒是不敢了。”
“嗯,那就好,再罵就接著打!”
晏青:“------”
交代完,裴驚蟄這才說起正事:“你去派幾個心腹,要機靈的,分兩批,一路去探查下西山,尤其是西山深處。再一路去查孫明儉------”
提到這事,宴請的神色也鄭重起來。
等晏青走后,裴驚蟄又像往常一般,從懷中掏出兩物。
一個是一條藕荷色錦帕,右下角繡著兩個小字:穗穗。
另一個,是一塊羊脂白玉的玉佩,正面一彎明月,背面一個“瑤”字。
他看了很久。
隨后收起東西的時候,幾不可聞地嘆了聲:“到底還是沒想起我。”
這聲音,這語氣,若是晏青在這里聽到,定是會咂舌,隨之準備吃瓜。
無他!
太幽怨了。
完全不像活閻王裴大人一貫給人的冷硬形象。
------
又一日,晚膳后。
秋菱按照往常趁著喬氏不注意,又偷偷來了宋今瑤的院子------
這次,她的神情無比的凝重,就連腳步都稍顯凌亂。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