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輕微抬起被鎖鏈縛住的手,一朵花瓣飄入了他的掌心,她要他將此物放在圣上身上。
    那時他是怎么想的:“你竟敢弒君?”
    他長于廟堂,修得是一身清正,知忠君報國,即便是君王無情,他何曾想過有朝一日弒殺君主!
    鎮北王只覺得荒唐。
    鳴棲抬頭,明艷的容顏倒映在他的瞳孔,“我知王爺對圣上寒心,卻想著忠君,大概是想等圣上壽數終結,權當做是對亡妹的虧欠。”
    “不過壽終正寢和親手扼殺,還是有著不小的區別。”
    “區別在于,是否想親自報仇雪恨。”
    宴天師說的不錯,圣上的死,或許是圣上自己導致,也有鎮北王的推波助瀾。
    只是
    如今的君王,是否會知道
    那個被稱作妖物的女子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還在為他爭取
    讓他名正順地接捧皇位
    君王是否會懊悔
    親手殺了她呢?
    后世記載
    “正通十五年,周明宗因病崩于太清殿,在位間興酷吏重法度,一生無子無女,無功無過,傳位其七弟陳王,是為武宗。”
    十二天
    玉華殿
    “!”
    鳴棲猛然驚醒
    一睜眼,殿中穹頂的天外天正照出一副曼妙畫卷。
    天穹中流云環繞,如夢如幻,仙鳥聲聲長鳴,如碎玉丁零,萬丈霞光九天而落,劃破虛空。
    仙鳥的嘶鳴,無處不在豐沛的神力,無不在告訴她
    這里是十二天!
    她滿腦子疑問還沒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鳴棲記憶的最后處,是崩裂的陣法。
    “什么時候回的十二天?”
    “怎么回的?”
    鳴棲捏了捏自己的身體,倒也不痛:“難道是我天賦異稟,宴天師那賊人的陣沒能動的了我?”
    “神軀不愧是神軀奧~”
    想罷微笑:“容時應當已經達成劫數了吧”
    心情格外的輕松:“不枉我費盡心思地幫忙。”
    還未等她理清頭緒。
    忽然
    殿中沖進來個虛影,縱身跨過外殿碩大的琉璃樹,直奔她的內殿。
    “什么啊!鳴棲棲,你出事了知不知道!”
    少女一身火紅的衣裙,杏子般的眼睛瞪大,長而濃郁的睫毛撲閃,恐嚇似的高呼:
    “現在整個十二天都在嘲笑你。”
    不是祁朝又是誰?
    鳴棲云里霧里,“什么?”
    好姐妹祁朝一把抓過她的肩膀,搖水壺般地瘋狂擺動:“你搞錯了!”
    “止陽那個討厭鬼,肉身下世托生的是容珩不是容時!”
    “你千辛萬苦幫了十五年,甚至不惜犧牲自己達成所愿的容時!”
    祁朝心里那個氣啊:
    “是你的死對頭”
    “成桓!”
    鳴棲的血液在一瞬間凝結,徹骨的寒冷充斥渾身,不可置信地看著祁朝:
    “你說什么!!!”
    祁朝漂亮的臉蛋凝重不已,再次重復那個讓她崩潰的事實,
    “鳴棲棲,從始至終,你都找錯了人,報錯了恩…”
    祁朝這么長一段話,如山峰蝶繞,層層疊疊,鳴棲聽得云里霧里。
    只是撥云見霧,她抓到了一個重點。
    容珩是止陽,容時是成桓
    當初下凡的是他們兩個!
    恍若一道天雷迎頭劈下,震得鳴棲雙耳嗡鳴,當場愣在原地。
    合著這么十幾年,她白干了?
    這合理嗎!
    鳴棲“嘎巴”一下
    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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