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五裂的尸身碎片背后
    是鳴棲略微的驚色
    她蹙眉,循聲而望。
    那道不那么尊敬,很是囂張的身影連帶著那張陌生,卻布滿疑竇的臉,闖入了她的眼眸。
    還未等鳴棲說出半個字
    忽然,囂張的人眉心皺了皺,嘴唇微張
    鳴棲分析了一下
    他說的好像是
    “小心”
    小心?
    什么小心?
    鳴棲一個愣神
    直到自己渾身被黑霧籠罩,她才低頭發現,尸身早已經不知何時化成了一灘濃霧
    無孔不入般地將他們包裹
    一個淺金色的符文在指尖憑空出現,鳴棲口中迅速默念咒印,她不知道包圍她的是什么,只是本能地覺得此物陰冷,不似什么好東西!
    沒想到,僅僅實在咒印觸碰到黑霧的一剎那
    一股駭人的力量,直沖面門
    鳴棲昏了過去。
    四周如寂靜漆黑的深夜,耳邊,似乎有流水,輕緩滴落的聲響。
    鳴棲一個驚醒,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蜷縮在一張小榻上。
    她心生異樣,放眼看去,是一片流光溢彩的世界
    眼前,曼妙的鮮花草地,一張精致的流水庭院,身旁是一株古樸的柳樹。
    鳴棲腦子翁了一下,她分明記得,這里儼然是十二天第五天的世界!
    她難道回到十二天了?
    不!
    不對
    她很快察覺到,天穹的云滾地越來越洶涌,忽明忽暗的日光,燙金色的符文躍于天穹,一枚一枚流轉這方世界外,竟然高鑄起層層結界!
    區別于結界內的月白風清
    渾濁的邪氣在結界外乒鈴乓啷地打架,鉚足了勁宣泄自己的不滿,但又像個莽撞的少年,不知關竅,只是一門心思地發泄氣力。
    鳴棲很疑惑:“這是哪里?”
    她意識到,這里已然不是凡塵,四周邪氣波動
    而她的對面,青年靜靜端坐,認真地烹煮一盞茶。
    沒有將眼前的混亂放在心上,抽空看了她一眼
    “醒了?”
    “天師?”
    鳴棲本能地心生警惕,召喚佩劍:“你把我帶來了這里?”
    “打住,收起你的污蔑”
    青年輕描淡寫地望了她一眼,隨后開啟了目中無人的一面:
    “我可沒有綁架你,莫要想象力過于豐富”
    “”
    她還沒說什么
    雖然的確這么想了
    見她哽住,宴天師才不緊不慢地回答了她上一個問題,“這里是凈化而化出的虛空世界”
    鳴棲猶在盯著他的臉,忽然得到了答案,腦子里還來不及思索:“虛空世界?”
    宴天師品著自己烹煮的茶水,待茶香入口
    他眼神悠悠而來:“剛才我斬殺了那邪物,邪氣擴散后,我施法封印了此處,以靈力凈化邪念。”
    鳴棲不信,他繼續:“至于你,是不小心被邪物偷襲,所以才昏了過去,可不是我所為。”
    下之意
    她太拖后腿
    又太脆皮
    鳴棲轉過味來,他是在嘲笑她沒有防備?
    她不服氣,望著穹頂后亂竄的邪氣:
    挑釁:“那你說,能偷襲我,那是什么邪物?”
    宴天師鄭重地看著她,疑惑了一下,意識到她是真的未看出來
    他輕咳:“是圣上的殘魂所化的惡息”
    鳴棲一愣:“什么?”
    “圣上”
    宴天師勾起眉眼:“圣上早年的所作所為的報應”
    “他用秘法維持長壽,實則早已經侵蝕了他的魂魄,致使這些年來魂魄不穩,而斷絕此法后,三魂脫體”
    他的聲音很淡,卻又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氣韻:“又因其戾氣逐漸凝成邪物,因與本體相斥,想要奪剩下的魂魄,直到將圣上吸食殆盡。”
    他一臉世風日下,你們怎么修行都這么差的遺憾:
    “怎么?”
    “你竟然沒看出來?”
    鳴棲被說中心思,頓時萎靡
    她真的沒看出來
    見她的不振看在眼里,宴天師笑出了聲,聲音依然是那股欠揍,“是當真看不出?”
    眼眸猛地凝起,“還是為了太子,故意當做看不出”
    鳴棲心中一緊:“你什么意思!”
    他是在說,她即便看出圣上的癥結,也因為幫容時早日登臨皇位,故意放著此邪物不管?
    豈有此理!
    她近半年都過得渾渾噩噩又小心謹慎,唯恐行百里者半九十,心思始終飄忽不定是事實。
    “我怎么可能會放縱妖邪傷人?”
    但是,
    這個宴天師的笑容實在太過燦爛耀眼
    就是明晃晃地在說,她笨!
    鳴棲哼聲:
    “你要早看出來,午后你為何不說?”
    宴天師訝異:“圣上請我下山護國,我發現圣上為妖邪所擾,祛除邪祟是我之責,我與你又不認識,我為何要同你說?”
>br>    鳴棲一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