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道天雷,從頭劈到了腳,祁朝只覺得渾身的汗毛豎起,陰冷的觸覺爬上脊背。
    驚覺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鳴棲一直以來都認為:
    容時是止陽的肉身入世
    所以鳴棲棲才會不惜打了司命星君一頓,親自下至凡塵幫止陽歷劫。
    為了報止陽當初的救命之恩,鳴棲幾乎是要承擔下止陽所有的劫難困苦,想要讓劫歷得輕松一些。
    可是
    現在止陽歷劫結束
    這么大一個人站在這里
    明明白白地證實了
    在凡塵死了的容珩
    才是止陽
    那那那那,鳴棲幫了這么久的人是誰!
    容時是誰?
    要命了!
    祁朝心塞得難以呼吸,腦子嗡嗡作響。
    她撒腿就跑,當即就想下到凡塵,去搖著鳴棲的頭大喊:“鳴棲棲,你幫錯人了你知不知道!”
    “止陽是容珩,不是容時啊!”
    不料
    還未有半點動作,眼前卻被一道陰影攔下。
    還未看清是誰擋在她的面前,頭腦變迷迷糊糊地發昏,頓時失去了知覺。
    而金色的神力還未消散,止陽望著急吼吼的祁朝,臉上的神色自始至終都很溫和。
    他將祁朝放在一旁的水柱上,未有回身,只說:
    “棋局,今日當是分不出結果”
    褚繁自顧自地扇著扇子,點了點頭,“改日再戰。”
    隨后,止陽便消失不見
    風中徒留還未消散的靈力痕跡
    耳畔水聲潺潺,水霧如夢如幻,天邊神鳥鳴叫不斷。
    褚繁收起折扇,這一場戰局,顯然廝殺愈演愈烈,看了眼棋盤,感嘆句:
    “好險,這廝心不在焉,下棋還能這么陰狠。”
    他直起身,看了看在水上飄著的祁朝,又看了看止陽消失的背影,不覺勾起嘴角
    “哎,看來有人要倒霉了。”
    “我那可憐的妹妹,為兄可幫不了你。”
    “你就自求多福吧。”
    人間已經彈指半年
    圣上突發重疾,重病數月。
    半月前
    皇六子容時冊立為太子
    北漠的一場突襲的陰霾也在緩緩散去,大周逐漸恢復到了往日的平靜當中。
    只是近來
    宮中似乎不安寧
    夜半總是無聲無息地有女人孩童的哭泣聲
    嚇得宮中人人自危。
    “聽說,以往,楊貴嬪的宮殿之下,囚禁著不少懷孕的婦人,那些胎還未出生便被殺了烹食!”
    “你說鬧鬼,會不會就是那些婦人?”
    宮人擠在一起,偷偷說話,“你別胡說,這種事情聽風就是雨,怎么可能是真的?”
    “怎么不是,這些秘密,都是當初前太子在承天山說的”
    “怎么會有假?”
    宮人還想反駁,“你想啊,圣上一直身體康健,連日來重病臥床,這不就很能說明問題!”
    “定然是小鬼們纏著,圣上才會如此”
    “別說了,這件事本就是禁事,不準說的!”
    宮女左右看了看,才小聲說:“近日,聽聞,圣上命人,自仙山上請了天師”
    “不日就要到宮中”
    “想來有天師在,這些小鬼,必然就再難作亂”
    他們說得恰有其事,鳴棲在后方的樹下聽了一耳朵。
    盛夏里,滾滾炎熱,余留樹蔭下還算涼快。
    鳴棲忽然從樹叢中露出頭
    “什么天師?”
    “啊!鬼啊,別過來別過來!”
    宮人們被突然出現的鳴棲嚇得肝膽俱裂。
    一個個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直到看清了鳴棲的臉,才意識到這不是最近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
    還是曾經的寶清郡主
    如今太子尊敬的鳴棲姑娘
    小宮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著遠處的道觀:
    “喏,就是那邊來的天師啊!”
    鳴棲直起身體,熱烈的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識瞇起:
    “天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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