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
    容珩手握韁繩,在人前踱步。
    “我接下來要做的才是以下犯上”
    圣上一怔,眉心的褶皺愈發沉重,他定眼望著容珩。
    忽然有一剎那的錯覺,他似乎從未看懂過眼前的青年,這個優秀聰慧到讓他忌憚的太子。
    大臣們不免愣住,一個個藏在高臺之下,伸出脖子張望
    猜測這位太子殿下這是想搞哪一出?
    四皇子大軍之后,面上逐漸浮出些許焦色:
    “太子究竟為何?”
    ”我等兵臨城下,承天臺已然是置于甕中,為何遲遲拖延”
    他將心中所想說出:“太子和該將他們一舉拿下,再囚禁圣上,威逼下旨,當即稱帝繼位才是!”
    鳴棲細細望著容珩如玉的身影
    有一種,他們似乎都想錯了的感覺
    興許容珩謀反,另有企圖。
    還有大臣見容珩尚且有理智,仍打算用禮儀孝道勸說:“殿下,此刻回頭,還有余地啊!”
    圣上雙眼如炬,大臣們在此義正辭,他仍放不下尊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宛若恩賜:”若太子退兵,朕可以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淺陽落下,折射于未化雪的光,將人勾勒出一道淺金色的光暈。
    他揚起頭,跨越千萬山水,望向了圣上:“圣上可還記得六年前的夜里,都做了什么?”
    圣上皺起眉來,似有一瞬間的疑惑。
    他不記得
    容珩看著圣上的神情,若是以往他還會有些許怒意,但此刻他早已經心如止水。
    唇邊是淡淡的嘲弄般的笑意:
    “圣上果然不在乎,不急,今日我有時間,同圣上慢慢說。”
    承天臺被圍困,眾人眼看著容珩逼宮,一聲令下便是血雨腥風。
    此刻,容珩又不緊不慢,簡直如同拿著一把刀懸在頭頂。
    不知何時才能給個了斷。
    眾人心頭狂跳即恐慌又掙扎。
    容珩手握韁繩,輕笑了一下:“若圣上當真心無半點心虛,又何須在鳩摩殿放下那些無名的牌位,以作超度供奉。”
    鳴棲的眼眸猛地暗了下來,看向容珩的神情變得不安
    ”鳩摩殿”
    她記得,容珩之前還沒有這性情大變,屢次沖撞圣上,做出迕逆之舉。
    好像就是從容珩送二公主的遺體入鳩摩殿后
    一切都變了!
    鳴棲腦袋一緊,容珩是在鳩摩殿看到了什么?
    容珩繼續:“鳩摩殿里超度的又是誰的魂?”
    圣上在聽聞鳩摩殿的瞬間,臉色大變!
    那些東西怎么可能被看到!
    他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去,”胡亂語!”
    眾人懵了:“鳩摩殿?”
    看著圣上深色變化,亦是打起了鼓:“鳩摩殿不是供奉皇室靈位的殿宇嗎?”
    那里甚少有人去,往往只有得圣上的命令才大開一兩次,鳩摩殿里有什么,竟然讓圣上反應如此強烈?
    ”我還沒說”
    “圣上又怕什么?”
    容珩說得很快,不留給圣上半點反駁和阻止的機會,“圣上是怕我說出,三公主,為圣上親手所殺的事實嗎?”
    ”轟”的一聲
    如巨石砸入水中,驚起了一聲聲巨浪。
    ”什么!”
    ”三公主是圣上親手所殺?!”
    這怎么可能!
    圣上雙拳錘在欄桿之上,肺腑之間的戾氣不住沸騰,臉色由凝白變得漲紅,”住口!”
    ”逆子!”
    他咬緊后槽牙:“你簡直是瘋了!”
    大太監嚇得雙腿發軟,實在忍不住:“太子殿下,您怕是魔障了吧,三公主是忽然暴斃,您怎么能因為沒能見到三公主最后一面,就以此遷怒圣上,懷疑是圣上殺了三公主”
    他故意說容珩因三公主之死,多年執念,竟然心生妄念,懷疑君父。
    亦有人義正辭道:“三公主是圣上親女,說圣上殺了她,怎么可能?”
    此刻,所有人都用那種懷疑的目光盯著容珩,仿佛站在他們眼前的容珩,早已經癲狂瘋魔。
    就連四皇子都是一臉的駭色,有一瞬間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在謀反,呆呆地看去,
    “三妹妹?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眾人皆是這般的反應。
    兩軍對壘之間,只有容珩最為放松,”圣上不認也不要緊,畢竟當初容汐-->>死后,一夕之間,當夜職守的宮人都被圣上以瀆職之罪殺之。”
    ”容汐的尸身,一夜后便火葬封棺,遷入皇陵”
    ”如今看來,即無人證也無物證,實乃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