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滿心震駭:“怎么可能,那可是砒霜?”
    那可是他親手下的砒霜,也是他親眼看著吃下,怎么會一點事都沒有!
    鳴棲的臉色如常,哪里還有剛才那般慘白的模樣,將翻了個湯碗又翻過來,笑得如玫瑰般絢爛:
    “哦,殿下這是承認下毒害我咯?”
    這還是他第一回親手殺人,未曾想到還能死而復生的!
    四皇子匪夷所思,愈發崩潰:“你沒吃?”
    鳴棲笑:“吃了”
    他忽然想到了鳴棲的過往,她可是問死人靈,又除了能操控妖獸的天師
    “那”四皇子深深皺起眉:“你現在到底是人是鬼”
    “是鬼”
    “休要再騙人!”
    鳴棲耀眼的笑意,似是在嘲弄,又似得勝后的調侃。
    恐懼與震驚不斷沖擊著他的神智,幾乎就要去摸腰間的短刀。
    誰料,腕上竟傳來了千斤般的重量,他錯愕地抬頭,正好對上了容珩的目光。
    “容旭”
    容珩的聲音很淡,按下他的斷刀,隱隱充斥著警告,
    “勿要再做這樣的事”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緊繃。
    眼前的火光被他的身影覆蓋
    四皇子額前的青筋迸濺,心臟狂亂跳動,喉嚨愈發干澀:“知道了。”
    鳴棲在他們身后,笑容逐漸淡了下去。
    他們彼此一個眼神,最后便是和解,鳴槍收兵。
    四皇子時不時地去看鳴棲,心里的疑慮和錯愕還未散去。
    誰料
    容珩卻忽然道:
    “整軍,三個時辰后,便攻山”
    四皇子本心不在焉,可等他反應過來后猛地驚起,“這么快?”
    容珩緩緩點頭,溫反問:“你不早已經做好準備,又猶豫什么?”
    四皇子一愣,心里忍不住打起鼓,但很快沉著下來:
    “也是,夜長夢多,出其不意,反倒能成事。”
    鳴棲陡然靜止,饒是她也沒有想到,容珩會做的這般猝不及防。
    甚至沒有半點時間留給她
    他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就在說”休想借機玩金蟬脫殼。”
    他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杜絕了她所有的可能。
    容珩的布局,一步一步,來得實在太快,沒有給鳴棲半點的思考時間。
    她選擇容珩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實,她甚至還沒有想好,怎么面對容時。
    究竟,要不要選擇告訴容時,容珩謀逆的消息。
    可,他的一場劫數,鳴棲不得不完成。
    的確,就在剛才,鳴棲在看到四皇子的元宵后
    甚至想過,若是四皇子笨拙,實在看不出她的做戲,當真將她的”尸體”拋尸荒野,她還能找到機會脫身而去。
    總能想個兩全的辦法。
    這點偽裝,也就騙一騙單純好騙的容旭
    如何能瞞得住容珩?
    一切就好像按了加速般愈演愈烈
    夜風寒涼,呼嘯而過,吹得人瑟縮不已。
    誰都不會意識到,黑夜之中,數萬人的軍隊,在承天山下整裝待發
    駿馬上的男人,身披銀白色的鎧甲,桃花般繾綣的雙眸,陳靜如水,本該是溫潤的五官,此刻卻染上了一寸凌厲。
    鳴棲也更換了一身戎裝,就在容珩的身側。
    他似乎是有意,讓鳴棲跟在身邊,又像是刻意,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不讓她有片刻喘息的機會。
    寂靜無聲,眾人在等一個時機。
    四皇子在一側焦灼地看著時辰,大業即在眼前,他反倒魂不守舍。
    “不問為什么?”
    鳴棲握住韁繩,抿了抿唇,“你給過我時間問你?”
    容珩失笑,“鑒于你有前車之鑒,與其讓你糾結是否要告訴容時,不如徹底斷了你的機會。”
    與其把選擇權交給鳴棲,還不如他來掌控全局。
    鳴棲吸了吸氣,她還沒想好說不說呢,容珩都已經驚弓之鳥。
    她問:“何時布置下的一切?”
    容珩的謀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且四皇子能在上京城內里應外合
    顯然,容珩早在離開上京的時候,就已然有所預謀。
    “一直都在準備”
    一直?
    鳴棲意外:合著這位太子已經想謀反很久了?
    容珩目光悠遠:“我自有我的意圖”
    “放心,對容時也沒什么不好。”
    鳴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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