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說,承天山上,崔鳴棲落下山-->>崖之際,
    是太子和睿王不顧生死,跳下山崖拉住了她!
    她一個郡主,何時與皇子們走得這么近?
    這些事情,圣上心知肚明,只是不曾表露
    他早就對眼前這個看似簡單,卻處處是謎團的寶清郡主有諸多懷疑。
    若說是假冒郡主
    圣上一時之間,倒還沒真有多震怒。
    倒是容時,當初自北漠回程,是鎮北王親自迎接,若入鎮北王府,豈有未見過寶清郡主的道理。
    若是幫著鳴棲,圣上反倒會認為他們二人有聯系
    如今,他反倒撇清關系。
    圣上一頓,微微凝起的眉眼有所舒展,看容時的目光,放緩了一些。
    四公主五公主張了張嘴,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容時說了什么!
    容時說他不知道?
    鳴棲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目光頓時看向了容時,充斥了無數的驚疑。
    容時在做什么?
    明明只要他一句話,就能證明她就是寶清
    圣上便不會再有所懷疑,她也能將這些人的話語推翻
    為何他在猶豫
    為何他這么說!
    還有崔氏的尸體!
    又是誰說出來的!
    鳴棲眼眸忽然模糊了片刻,是冷凝的汗珠落盡了眼眶,她喉嚨干澀,甚至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只覺得心臟似乎停止了跳動,皮膚之下的血肉,麻木的讓她覺得陌生
    她陪在容時身邊十余年,是十余年的支持與相處
    為什么,會換得容時今日的話語?
    到底發生了什么!
    鳴棲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抵抗,雙耳嗡鳴的聽不到一句話語,無感似乎被剝奪,她的眼前是無盡的漆黑。
    與此同時
    幾人得了睿王的證詞,說得更加聲嘶力竭:
    “圣上,我們郡主和我們王爺一樣,左腳有六指,都是自打娘胎里就有的,這些,整個城里的人都知道。”
    “您一驗其遺體便能知道是不是!”
    督察司司正很快檢查了遺體,一年多的光景,尸身已然高度腐壞,但骨頭錯不了。
    他端正回稟:“啟稟圣上,卻如這些人所”
    “圣上明鑒,若非真的走投無路,若非真的告訴無門,我們何須如此”
    一人憤慨不已,顫抖的雙手指著鳴棲:“她替換了我們郡主,以郡主的身份來到上京,享盡榮華富貴!”
    ”她倒是穿得一身錦衣華服,風光無限,又得諸位貴人的信任,可憐我們郡主,紅顏枯骨,十幾歲的年紀便被人害死,草草葬于荒郊野嶺,連身份都被人頂替!”
    ”天道不公!何其不公啊!”
    鳴棲徹底閉上了眼睛,心墜了下去。
    這些人做了什么,驗了什么,她早已經不在乎。
    崔鳴棲向來趾高氣揚,嘉寧縣主第一次看到這般如鵪鶉般的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暢快!
    她就知道,被最親的狠狠扎一刀的滋味,最是不好受。
    可惜現在
    就讓這把火,徹底扎進圣上的心中!
    她未有什么動作,只是抬了抬眼皮,很快自有滿心懷疑的人會幫她說話。
    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隸屬哪個轄口的人跳出來:
    說得義正嚴辭:“圣上,臣深深擔心,此賊女仗著宮中人對鎮北王府生疏取而代之,目的為何?”
    “難道只是為了假冒皇親國戚,圖一富貴榮華?”
    “若是這樣,也不過是膽子大。”
    不免有人應和:“是啊,寶清郡主奉旨入上京,一路顛簸,當初郡主入京之時,甚至是一人騎馬獨往!”
    ”如此看來,極有可能有人中途殺之調包!”
    ”寶清郡主尸身藏于郊外,這么說,此賊女罪大惡極,是有計劃殺郡主取而代之!”
    ”臣惶恐,臣懷疑此賊女,居心不純”
    亦有人:“自此女入京后,宮中屢屢出現怪異之事,東魏世子被殺、妖孽作亂,甚至兩位皇子出了事情!”
    ”很難說與此女子無關!”
    ”圣上,臣有理由懷疑,此女子是某國來的奸細,試圖攪亂上京的安寧!”
    噼里啪啦的人跪了一地,將大的小的,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里的事情,都翻出來。
    也不論有沒有關,便一股腦地全都加在鳴棲身上。
    圣上只覺得眼眸沉重,微微閉上,那眼底,似醞釀起了一陣風暴。
    真是天助他!
    道長剛說,要以崔鳴棲的血肉祭祀,便可以開啟魂鼎。
    要殺寶清郡主,顧忌鎮北王府,原本他還有些猶豫。
    可不過幾日,便有人將崔鳴棲假冒郡主一事捅到他面前。
    實在是給他送了一個最完美的借口!
    太好了!
    圣上臉色鋒利,沉沉地描摹崔鳴棲的臉,她像是失去了反應,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的聲音是不容置喙的冷絕:
    ”賊人鳴棲,假冒皇親國戚,欺騙上聽”
    ”于宮中屢次興風作浪,如此惡略行徑,著押入死牢,聽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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