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鳴棲便被人帶走,關入后山洞中暫圈出的牢籠。
    一整夜
    她都始終很安靜地坐著。
    安靜的任任何人看起來,都似個假人一般
    任憑燭火跳動,躍入了她的眼眶,刺痛了眸光。
    她始終沒有想明白,容時今日為何舍棄她?
    他們相依相伴了十三年。
    她幫他一手扶起了他的情報網,幫他接近容珩打探消息。
    借容珩的手,解決了五皇子的同時,擺了容珩一道,奪走財權;
    又趁四皇子倒臺之際,助容時得到了圣上的信任;
    錯金城邊境,也是鳴棲救下了容時,替他吞下蓬萊散,救了他一命,才有后來的反敗為勝。
    就連前幾日除夕,也是鳴棲的設計,讓容時在圣上面前,揭開殺人真相。
    她為他自十二天而來,為了他的劫數,幾乎付出了所有。
    生死之間,她都毫不猶豫地選擇為他!
    為何,為何容時今日會這么做?
    全盤放棄了她!
    她沒有了郡主的身份,惹圣上疑心,被趕出宮禁,亦或是被殺。
    容時能得到什么好處?
    鳴棲怎么想都沒有得到答案。
    “難道因為圣上?”
    鳴棲聽著心臟一聲聲的跳動,想盡辦法為容時的所作所為尋找合理的借口:
    “這一年來宮中的變化,皇子之間的爭斗,圣上疑心我?”
    甚至疑心他們兩人?
    鳴棲赫然松開緊皺的眉心,連神情都變得輕松了些許:
    “才默許此次告發,為了試探容時與我是否有所關聯。”
    “一旦容時輕易為我作證,圣上疑心起,對容時來說極為危險。”
    鳴棲為之一振,“事發突然,于容時而,撇清與我的關系,才是最理智的決定。”
    就這樣,她說服了自己。
    鳴棲想罷,身上的寒意逐漸散去了些許,僵硬的四肢得到緩和。
    眼前火光跳躍
    一道熟悉的聲音生生闖入了她的耳畔:
    “當然不是了。”
    鳴棲一愣,神色又是轉瞬繃緊。
    那抹聲音在空曠無比的山洞中顯得格外的突兀,如同沉重的石塊,敲擊在了她的心頭。
    昏暗當中,少女的身軀緩緩走出,直到站到鳴棲的面前。
    少女昂起的透露,宛若一只得勝的鳥,即高傲又目中無人。
    鳴棲摸索起了手指。
    忽然,對今日突如其來的告發,很多問題有了解釋。
    “原來是縣主,想要對我趕盡殺絕。”
    鳴棲無所謂地嗤笑,她想得很快:“不知又是我哪里得罪縣主,竟然做了這么大的局給我?”
    嘉寧縣主趾高氣揚,她穿得一身艷麗的百蝶滿繡裙,走動起來翩躚耀眼。
    她雙目如拉滿弦的弓,最終落在鳴棲的臉上,忽然笑道:“明明是你假冒寶清郡主,怎么是我害你?”
    今日大殿,獨獨多了嘉寧縣主。
    鎮北王府的那些人的告發,與嘉寧縣主有些撇不清的關系。
    鳴棲逐漸想清楚,原來是嘉寧縣主要對她動手。
    關于遠離容珩的警告,誣陷她偷盜殺人,推她下山崖,還有這一次揭穿她的身份。
    嘉寧縣主對她的恨意,實在是不少啊。
    “這些人早在圣上出發前往成天山的時候,就發現了我,卻始終求告無門,被你發現。”
    “你驚于這個真相,又興奮地覺得,似乎已經握住了致我于死地的把柄。”
    “但你也不能判斷,到底是真是假,所以這些時日你一直在猶豫不決。”
    鳴棲直視嘉寧,她那張清秀的面龐,有著少女的嬌嗔,“究竟是什么緣由,讓你下定決定揭發我?”
    “畢竟一旦有半分錯處,見罪于圣上,對你這位未來太子妃來說可是得不償失。”
    嘉寧縣主看著鳴棲淪為階下囚還是這么的泰然,心里逐漸生出幾分恨意來。
    “鳴棲啊鳴棲”
    “我要是告訴你,今日的告發睿王殿下也參與其中呢?”
    一句話,鳴棲唇邊的笑容瞬間消散徹底!
    嘉寧縣主當然不會放過鳴棲神情的變化,心中越發暢快。
    鳴棲這個女人,不是一向都很得意嗎?
    不是一向自問不怕天高地厚嗎!
    她偏偏要鳴棲折在她的手里。
    嘉寧縣主笑容逐漸放肆,“揭發寶清郡主的真實身份,這么大的事情,我一個人還斷然做不過來。”
    “人證已有,物證呢?”
    嘉寧故意道:“郡主真正的遺體在哪里,若非睿王殿下相助,我如何能得知?”
    石洞中的寒意,帶著冬日的冰涼,迫不及待地鉆入鳴棲的身體,讓她來不及反應。
   &nbsp-->>;嘉寧看著她,瞇起眼眸:“鳴棲,你記住,今日要你死的人是睿王不是我。”
    鳴棲不信:“怎么可能,睿王不可能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