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圣上的旨意傳到了鳴棲面前。
    小太監恭敬道:“圣上令寶清郡主殿前問話”
    鳴棲秀眉蹙了蹙,圣上好端端的,為何傳她去問話?
    鳴棲應下:“好,我即刻動身。”
    暖陽高照,雪化了一夜,此刻是格外的晴明。
    放眼望去,大殿之外,年關的喜悅還未退散,只是不知為何總給人幾份沉重的錯覺。
    兩側禁軍雙目緊繃,看了一圈鳴棲,這才容人進去。
    偏巧,鳴棲到的時候,遠遠走來一道英俊的身影。
    陽光擦著他的側顏,逆著光芒,他的臉龐沉于暗處,鳴棲看不清晰。
    她眨了眨眼,直到男人走到眼前,她才松了一口氣,“你怎么來了?”
    男人垂首,露出些許鳴棲看不明白的猶豫,他想了許久,還是問道:
    “昨夜我去找你,你不在院中。”
    鳴棲一咯噔,眼神有些閃躲。
    昨天,容珩不知道發的什么瘋,在圣上面前演那么一出。
    她判斷不明容珩的心思,還是先不要再提,以免擾亂容時的心緒。
    容時敏銳地察覺到鳴棲表情的變化,袖中的手不自覺握緊,幾乎聽到了心里繃緊的絲線的崩裂聲。
    他臉色發沉,余光是巍峨大殿,森冷嚴肅。
    他心里清楚,這一進去,恐怕鳴棲要脫一層皮。
    他執著地盯著鳴棲,心里似乎懷著巨大的希望:“你去了哪里?”
    只要鳴棲跟自己說實話,他可以立刻帶著她離開!
    鳴棲猶豫了一下,容時曾告訴過她,希望她遠離容珩,她也答應了。
    若是實話實說,不免橫生枝節。
    鳴棲笑起:“你來找我?哦,我那時在外賞景,的確不巧。”
    容時眼中燃起的一簇火光瞬間撲滅,他嘴唇蠕動:“當真…”
    鳴棲與他視線交織,總覺得容時今日的情緒有點低沉,“是啊。”
    她凝視容時,疑惑道:“你怎么了,是有事嗎?”
    “沒有,我只是擔心你。”
    容時的心徹底落了下去,一股劇烈的撕扯感,讓他難以呼吸,退了半步,避開了她的笑意。
    這是他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
    可惜,可她還是騙了自己!
    任憑暖陽撲面,他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的時候,眼底的陌生,讓鳴棲心口一燙。
    就像當年她。
    幾人看得眼生,卻說得有板有眼,“啟稟圣上,我等在鎮北王府從事多年,自小看著郡主長大,怎么會認不出人呢。”
    幾人看到鳴棲的一瞬間,一股無名的怒意沖天而起,
    “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我們的郡主。”
    義正辭:“她假冒皇親!”
    幾人又急又氣,指著鳴棲大肆聲明:
    “圣上,我們一直以為我們郡主在上京過得好好的,王爺在邊陲時時刻刻想念,卻沒有想到,竟然被她這個女人李代桃僵!”
    一個個瞪著鳴棲,似乎將她視作是綁架殺人的兇手:“你把我們郡主弄到哪里去了!”
    鳴棲握緊雙手,圣上那頭凌厲的目光而來。
    畢竟圣上終究是圣上,高高在上的聲音里已然是壓抑:
    “鳴棲你說呢?”
    鳴棲深深吸氣,壓下心底的波動,表面仍是云淡風輕,“笑話!”
    “你們說我不是我就不是?”
    “也不知為何便給我扣上欺君之罪。”
    “他們究竟是誰還有未可知,難道就憑不知哪里來的人說的幾句話,我就得來證明,我就是我?”
    鳴棲眼睛一彎,演技上身,說得很是委屈:
    “圣上,我也是您親封寶清郡主,豈能被人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