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雙目凝滯,即震驚又驚慌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一群人。
    她忽然意識到,今日她的夫家要對自己的父皇做什么,頓時嚇得癱軟在地。
    這一樁樁事情,讓眾人來不及反應。
    驚訝之余,不免脫口而出:“怎么好端端的顧氏要刺殺圣上呢?”
    “顧氏在隴西聲望甚高,大駙馬又尚公主,這一族顯赫,因為做出這等滅九族的大罪?”
    容珩淡淡道:“因為蓬萊散。”
    ??
    鳴棲和容時同時看向了他,倒是沒有想到的理由。
    蓬萊散一案,多羅主因盧纓引起,不是已經結束,怎么這么久過去,竟還限時返場!
    不對
    鳴棲記得,當初蓬萊散的始作俑者欒爺曾說,他的背后還有人秘密指使。
    鳴棲想明白了,脫口而出,“背后資助欒爺的人是顧氏?”
    容珩聽到背后她的話,唇角不自覺地勾起。
    有人替大家問出了聲:“顧氏與蓬萊散有什么關系?”
    容珩眉目淡雅,分外俊朗,
    “督迦國滅后,顧氏盤踞隴西近百年時間,早已經獨大,而自兩年前,他國挑釁隴西頻頻戰亂,李聶將軍親駐隴西后,便有了變化。”
    “蓬萊散起于錯金城黑市,由地頭蛇欒爺意外制成,如此大規模大劑量滲透大周各地,迅速著人染上毒癮,傷及百姓身體,一個地頭蛇無法做到。”
    “隴西、西禹,甚至是上京,亦有人操控,欒爺被帶入上京后,蓬萊散被銷毀,錯金城自有人按耐不住,與上京頻頻聯系。”
    “信件經商人往來,最后秘密送入大公主府,由在上京養傷的大駙馬收下。”
    百官赫然看向了大駙馬,匪夷所思!
    什么!
    蓬萊散的始作俑者,竟是顧氏!
    “顧氏一族,原來是早存反心?”
    被俘的顧氏副將,雙目瞪裂直視容珩,“分明是你們所做更甚!”
    “你們需要顧氏鎮守隴西,又處處提防,還派什么李聶削主君的權,讓主君步步維艱!”
    “利用顧氏之時,百般溫,如今顧氏價值已散,又兔死狗烹!”
    “分明是你們不仁又休要怪我們不義!”
    大臣破口大罵,“顛倒黑白,分明是顧氏鎮守隴西不當,以至于戰亂紛起民不聊生。”
    “圣上著李聶將軍去相助本就為國為民,你們當了一百年的隴西統領,還真以為自己就是隴西之主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顧氏不能為圣上盡忠,竟還起此歹心,制造蓬萊散坑害臣民。”
    “一計不成,竟然還妄圖刺殺圣上,簡直人神共憤!”
    “圣上,臣要彈劾顧氏一族!”
    “此賊子不死,有違天理!”
    圣上安坐高位,冷冷地望向顧氏一族。
    容珩的安排,在半日前便遞到了他的龍案前。
    今夜種種,除了春雨的突然舉報,牽扯出大駙馬殺人一事。
    其余不論是煙火,還是將計就計抓捕顧氏,都經過他的默許。
    可誰知
    不論是宮中殺人案,還是刺殺竟樁樁件件與大駙馬相關。
    大駙馬只覺得脊背生寒,他暗中觀察,背后的禁軍早已經將退路切斷,無論如何,他都在劫難逃。
    大公主臉色慘白,一動不動地看著大駙馬,“你們,你們膽敢背叛圣上!”
    于公,大駙馬背棄她與家族一同背叛她的父親,枉為人臣;
    于私,又與她的妹妹茍且私通,枉為人夫。
    于情,大駙馬拋妻棄子,枉為人!
    大駙馬閉上了眼睛,面容蒼白,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容珩看著眼前陷入沉默的大駙馬,溫和的聲音之下,是一抹深意:
    “大駙馬諸多舉動,恐怕也有不得已而為之。”
    圣上眸光逼仄,蘊含著深深的怒意,“太子,什么意思?”
    大駙馬眼睛陡然睜開,不敢置信地看過去!
    眾人不解,容珩道:“大駙馬若是依照顧氏計劃秘密安排刺殺,又何必替換幾叢煙火,秘密安排尸體,-->>演一出金蟬脫殼?”
    大臣們又愣住了,怎么越來越聽不懂太子的意思。
    這擺明了,大駙馬打算事成之后和二公主遠走高飛,哪有不得已?
    不過也是,若是事成,顧氏趁虛而入,大駙馬極有可能謀亂篡權,沒必要假死脫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