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東魏王緩了好一口氣。
    他目光沉重地看著容珩多時,腦中反復思量,權衡利弊。
    還未開口。
    “殺了”兩字,不偏不倚正好被兩人聽到。
    東魏王與容珩不約而同地看去。
    少女的身姿迢迢。
    容珩眼底的意外一閃而過。
    夜已深,管事困得不行,也因王君與貴客在,不好污了人家的清凈。
    他連看都不高興看鳴棲,隨口處置,“趕緊的,拖下去,一刀捅死,和那些女人一起扔到老地方去。”
    老地方?
    鳴棲被他們捆住了雙手,她被壯漢架在中間,垂下的眉梢跳動,他們經常這么殺人?
    看來那些少女的尸體,就在老地方
    “是!”
    壯漢提著刀來,森冷的刀鋒寒光泠冽。
    壯漢一把按住了鳴棲,面目猙獰地舉起刀!
    就在動手的瞬間——
    “放肆!”
    東魏王連忙奔來,厲聲呵斥:“還不住手!”
    鳴棲聞聲抬起頭。
    卻見,人群之中容珩從容不迫的面容有一瞬間的變化,他盯著她的臉,鳴棲似乎看到了眼底的一叢怒意。
    他走了過來,平心靜氣,“我的人,王君可否還給我。”
    東魏王瞬間看了去。
    這還是容珩第一次這么焦急,甚至沒有用稱謂。
    他默不作聲地瞇起眼睛。
    誰的人?
    管事驚駭險些從椅子上墜下來,連滾帶爬走到官兵面前,一腳將人踹翻在地,沖著容珩極盡諂媚:“原來是太子殿下的人。”
    “下官有眼無珠罪該萬死,請殿下恕罪!”
    他趕忙張羅捆著鳴棲的人,“快快快放了”
    東魏王也認出了鳴棲,啞然:“郡主”
    他在容珩和鳴棲身上看了又看,質問官兵:“這是怎么回事?”
    為首的官兵齊齊跪在地上,“啟稟王君,剛才林中似有異動,我等前去查看,在巨石邊發現了這個女人鬼鬼祟祟,似乎在偷聽。”
    巨石?
    東魏王眼底掀起錯愕,目光猛地射向了鳴棲。
    他陡然生疑:“郡主這么遲,怎么會孤身出現在采珠場?”
    驚疑和警惕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他們幾人眼中,默不作聲將他們二人圍住。
    氣氛在片刻之間斗轉星移,變得微妙。
    容珩抿住唇,將鳴棲拉到自己身旁,他沉沉地看了看她。
    察覺到她臉上的傷口,暗紅的血珠已經凝結,容珩的眉心逐漸擰起。
    鳴棲避開了容珩的視線,想也沒想開始嫁禍,“我深夜睡不著,聽聞太子殿下要去采珠場,便一同跟了來。”
    東魏王逼近一步,疑心:“是嗎?”
    容珩側身擋在鳴棲面前,“是孤帶郡主前來。”
    他想了一想,完善說辭:“只是孤與王君有事詳談,便容郡主一人在此地逛了會。”
    “不好好呆著,怎么到后山去了?”
    他看似斥責,話語里卻夾雜冷意。
    鳴棲看得出此刻的氣氛緊繃,容珩情緒有些不高,她順著他的話點頭,
    “我有些悶,出去轉了轉,但不曾想迷了路,直到被石頭擋住了去路,我不是故意的。”
    說罷,她垂下眼睛,淚水涌了出來,說得委屈可憐。
    東魏王此刻心中卻打起了鼓,他若有所思地在鳴棲臉上打轉,她看起來委屈至極,就真的像是個被責罵的少女。
    但,不能輕信!
    他臉色一變呵呵道:“既然是太子殿下帶郡主前來,便是一場誤會。”
    鳴棲一身的狼狽,東魏王關切,“郡主身上怎么都是傷,想來在林中迷路驚慌失措,摔得不輕。”
    順勢建議:“太子殿下,郡主,不如到屋內之中休息片刻,本王著人請醫官前來為郡主瞧一瞧。”
    三人的視線在此刻交鋒會和。
    容珩頷首,輕聲道謝,“有勞王君。”
    “請!”
    他們被帶入了山洞間的一間臥房。
    門被關上。
    東魏王的笑臉,在門關上的瞬間徹底垮了下去,
    “情況有變,容珩不能信!”
    屋內只有鳴棲和容珩兩人。
    容珩的表情繃緊,他默不作聲地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冰涼的手觸碰到茶水,他緩緩閉上眼睛,平復起伏的心緒。
    余光之中,鳴棲若無其事地坐-->>下,他垂眸從袖中拿出一瓶藥,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