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庭沒說話,只是靜靜注視著她,他這樣冷漠的人,看人的眼神從不溫和。
但此刻,舒薏竟從謝南庭眼里看到了一絲絲的不忍。
這是意料之中的狀況,她在療養院的那半年,是最痛苦的半年。
這些,謝南庭應該是知道的,畢竟當時他跟段書恒是兄弟,他在監控她的狀況。
“沒關系,最難熬的日子都過來了。”舒薏并不是很在意這些。
“為什么一定要回到他身邊自討苦吃。”
謝南庭不能理解她這種自殺式的行為,抑郁癥已經嚴重到快要走向雙相了,為什么還要回到這個傷害她的人身邊。
舒薏微微垂眸,她捏著手里的糖果,心里五味雜陳。
“逃避從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連南城都出不去,又能逃去哪里?”
“你不想離婚了?”
舒薏搖頭然后又點頭:“他不放我走,也不會跟我離婚的,與其我一個人痛苦,不如大家都不好受。”
她想過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你死我亡。
“找個時間把孩子打掉吧。”
舒薏愣了一下:“又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你要吃藥,懷孕就不能吃藥,你活著,他才能活著,你死了,他也就死了。”
不知道為什么,謝南庭說這種話,舒薏總覺得他身上有種神性,也許是他穿了這一身白大褂的原因。
舒薏沉默良久,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其實,過去她一直也在積極的備孕,但一次都沒有懷上過,段書恒總說是她受了傷不能懷孕。
但現在她又有了孩子,也許是受孕激素影響,她接受了這個在自己肚子里孕育的孩子。
這跟孩子的父親是誰沒有關系。
她推著輪椅轉了個身,準備離開。
“最壞的結果,就是和他同歸于盡,舒薏,你是這么想的嗎?”謝南庭叫住了她。
舒薏的輪椅停在門口,整個人安靜了一瞬。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了笑:“這個孩子讓我想活下去,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走到那一步。”
謝南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眸深深:“如果這個孩子能救你一命,也不枉他來這了這一遭。”
舒薏眼眶不由得一熱,她也很矛盾,既放不下這段婚姻感情,也覺得孩子很無辜。
謝南庭起身走到門邊,骨節分明的手落在門把上。
“這家醫院是我全資控股的醫院,以后身體不舒服,或者產檢直接過來就可以。”
謝南庭低眸看著她,舒薏點頭:“謝謝。”
舒薏拒絕了護士的陪護,自己回了病房。
謝南庭在暗自送完她之后,還沒回去辦公室,段書恒就打來了電話。
“南庭,阿薏的病情如何?”
“她的確患上了抑郁癥。”
電話那頭靜默了片刻又道:“能治好嗎?”
“不一定,這樣的病需要很多陪伴和關心,否則早晚有一天會走向毀滅。”
“南庭,你知道這個孩子對我有多重要,我知道你的醫院心理科這方面很強,舒薏就拜托你了。”
謝南庭面色溫淡,段書恒講出這種話,他一點也不意外。
他已經不認為自己背叛婚姻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是什么錯了,他覺得男人有了錢都是這樣,他沒有拋棄原配品德就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