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的小心機,太過明顯。
段書恒察覺到舒薏的目光在自己脖子里停留,驀地松開她的手,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
舒薏收回視線,無力的笑了一聲。
“她就是個孩子,是無心的。”段書恒欲蓋彌彰的解釋道。
舒薏不想再看他,語氣里滿是譏諷:“你讓那么小那么不懂事的孩子懷了孕。你是禽獸么?”
段書恒大概是沒想到舒薏噴他會噴的這么直接,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
他跟看陌生人似的看著舒薏,早前,舒薏說話還不是這么夾槍帶棒,怎么出去了一趟,怎么脾氣變得更尖銳了。
但轉而想起醫生的話,段書恒還是忍住了責備她的沖動。
嘴炮過后,舒薏這才想起來自己在醫院,而她,還懷著孕。
不等段書恒說話,她的臉色頓時沒了血色,整個人的情緒都跟著不對勁起來。
“阿薏?”段書恒見她的情緒變化太厲害,不由得握緊了她的手,試圖喚回她已經出走的理智。
男人緩緩俯身下來,舒薏猛地攥住了他的衣領。
“我怎么會在醫院的?我怎么了?”她因為激動,睜圓了眼睛,雙目有些猩紅。
舒薏情緒反復無常,使得段書恒心里一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試圖安撫她。
“已經沒事了,你被送來的時候是半昏迷狀態,但生命體征正常。”
段書恒此時對她的愧疚和心疼幾乎到了巔峰。
舒薏望著他,沒有從這個男人臉上看到任何異樣,她的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
“我記得我喘不上來氣,心臟疼,后來就沒了意識,我的心臟是不是有問題?”舒薏屏住呼吸,小心試探的問道。
段書恒溫柔的撫過她的額角:“當時只做了心電圖,情況不嚴重就先送了病房,還沒來得及做檢查,你就醒了。”
聽到段書恒這么說,舒薏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冷靜過后,她別開了臉,試圖躲開他觸碰自己的手。
“醫生說你可能有嚴重的抑郁癥。”段書恒說到這里,似乎萬分后悔。
之前她割腕自殺,他還以為她是為了逼她放棄方梨肚子里的孩子演的一出戲。
但現在醫生說她會暈倒可能是軀體化癥狀嚴重,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捶打著,難受的要命。
舒薏聞,目光看著不遠處的窗戶,沒有回應。
“阿薏,你跟我說說話,好嗎?”
“你怎么不說我欲擒故縱了?”舒薏有氣無力的聲音輕易擊穿了男人最深處的虛偽。
段書恒看不得舒薏這要死不活的模樣,低沉的嗓音里夾著內疚:“是我錯怪你了。”
“真是可笑……”她低低笑出聲,尾音卻顫得不成調,仿佛連呼吸都帶著細小的裂痕。
“醫生說你要等你醒了以后做測試,我會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舒薏空洞的目光短暫的在他臉上停留片刻,眼里沒有段書恒以為的喜色,她好像不期待他真的會留在這陪她。
她不愿意再說話,段書恒也只當她心情不好,先離開了病房。
去找醫生的路上,段書恒接到了另一家醫院的電話,那是方梨產檢的醫院。
“段先生,方小姐摔了一跤,有先兆流產的情況。”
醫生略顯焦急的語氣幾乎是一瞬間讓段書恒腳下的步子改變了方向。
舒薏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護士推著輪椅進來。
“舒小姐,我們這邊要去做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