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他們收到了“星火”傳來的信息包。
“熵力?”一位研究復雜系統的研究員看著解碼后的資料,皺起眉頭,“這……像是某種詩意的比喻?”
“不,看這些數學表達式,”另一位物理學家指著“幾何之心”提供的模型,眼神越來越亮,“這是一種描述自組織臨界系統中,混沌如何自發產生秩序傾向的數學框架……天哪,它竟然可以和Ω場的某些波動參數對應起來?”
陳博士則被那些文明回響場的碎片所吸引。她看到不同智慧種族對混亂與秩序的思考,看到他們如何試圖理解宇宙中這種看似矛盾卻無處不在的張力。“……他們不是在消滅熵,而是在引導它,就像河道引導洪水……”她喃喃自語。
那位最早將幻影生態比作賦格曲的音樂家研究員忽然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明白了!就像一首偉大的樂曲!純粹的音符是混亂的,但作曲家的意圖(意識)和音樂的內在語法(規則)施加了一種‘熵力’,將它們組織成擁有結構、情感和意義的整體!我們之前只是在模仿幾個零散的音符,現在我們或許能嘗試理解那‘作曲’的法則!”
這個比喻瞬間點醒了所有人。他們的思路再次發生轉變。他們不再僅僅試圖用意識去“模仿”幻影生態的某種具體形態,而是開始嘗試用意識去感應和模擬那種將無序轉化為有序的、更深層的“結構化力量”。
他們調整了神經接口的設置,不再將幻影生態的數據模式直接投射給研究員,而是嘗試將“星火”傳來的、“幾何之心”構建的“熵力”數學模型,轉化為一種可被意識感知的、抽象的“波動場”或“引力圖景”,讓研究員沉浸其中,去直觀地感受那種“混沌中誕生結構”的趨勢和張力。
然后,他們再次進行集體冥想,但這次的目標不再是具體影響某株植物,而是嘗試用他們共鳴的Ω場,在實驗艙內模擬出那種微弱的、“熵力”般的效應。
效果并非立竿見影,但變化確實發生了。實驗艙內的植物不再出現那種戲劇性的、違背物理規律的生長,但它們整體的生長態勢開始呈現出一種奇特的“協調性”和“韌性”。一株植物在受到輕微損傷后,其修復過程變得更加高效;不同植物之間的生長似乎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同步;甚至培養基中的微生物群落也表現得更加活躍和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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