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衛時月終于等到陸未吟從窗外翻進來,急忙上前問道:“沒事吧?”
陸未吟笑著搖頭,同她一起往外走。
長毅伯在外面踱步兩趟,正思忖著要不要直接沖進去,先把事情坐實再說,一抬頭,就看到陸未吟從屋里出來。
衣著整齊,連頭發絲都沒亂一點。
衛時月進去這點時間,穿好衣裳都不夠,唯一的解釋就是事情沒成。
長毅伯面色難看,反復調整,才堆起符合當下的表情。
一時拿不準是蕭南淮犯了慫,還是出了別的變故,又不好當著這么多人進去查看,長毅伯余光斜向屋內,又迅速收回,轉而打量起陸未吟的神色。
陸未吟清冷的面容上凝著一眼可見的霜層,一雙漆黑瞳仁更是看得人心驚。
長毅伯心頭一咯噔。
這是……事敗了?
陸未吟刀鋒般的目光從那張蒼老虛偽的臉上刮過去,轉而看向衛時月,“走吧。”
院外,被支到后廚煎藥的尖尖已經在等著了。
長毅伯連人都沒去送,直奔后院去找江映玉,詢問蕭南淮的去向,待問清事情經過后好提前思索對策。
然而到了江映玉的院子,卻發現人根本就不在。
年邁的身軀踉蹌跌坐在椅子上,強烈的失控感緊緊攥著胸口,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完了,這回恐怕是真的完了。
伯爵府大門外,陸未吟直接去了蕭東霆夫婦的車上。
蕭東霆挪到對面靠內壁的角落,衛時月拉著她坐下,“沒事吧阿吟?”
車壁上的一盞紗燈照出陸未吟凝重的面色,“我沒事。倒是二哥,我有點擔心他。”
在伯爵府客房的時候,蕭南淮說了那句“會好好待她”的話,就伸手揭開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
正當她準備睜眼時,那被子又立馬蓋上了。
事情還得說回今天早上,她去了趟青云軒。
蕭東霆竟早料到她會來,提前備了她那份早點。
不僅如此,蕭東霆還早就察覺到了蕭南淮的異常。
起因便是蕭西棠無意中向他提起,說蕭南淮曾在年前告了五天假。
蕭南淮過年都只在家待了三天,什么事值得他告假五天?
蕭東霆心下起疑,叫人一查,發現蕭南淮去了滁州。
江映玉嫁給滁州都督,育有一子,兩年前爭強斗狠被對方失手打死,如今滁州都督有了新歡,便想將江氏女休棄。
江鵬正是滁州長史,便給蕭南淮送了信,蕭南淮匆匆趕去撐腰,最后借永昌侯府之勢將休妻改為和離。
這些年,伯爵府在京靠侯府幫襯,江鵬在外則仰靠滁州都督那個妹夫,如今二人和離,江鵬沒了倚仗,便想申調回京。
蕭東霆猜到江家會把主意打到蕭南淮頭上。
元宵那晚燈架倒塌,以蕭南淮的身手,已經到了架子邊緣,居然還被砸傷,所以他才會說“骨頭生銹”那樣的話。
飯桌上他便和陸未吟商議,決定將計就計。
得知蕭南淮懸崖勒馬,蕭東霆不知何時攥緊的手終于松開些許。
沒有人知道他這個晚上有多么煎熬。
幸好,幸好!
然而下一句,蕭東霆就聽到陸未吟說江映玉在蕭南淮面前自稱母親。
心底的震驚壓過怒意,又掀起一陣無措的惶恐。
蕭東霆攥起拳頭,指尖幾乎快要把掌心刺穿,“他人呢?”
他知道,陸未吟不可能只帶一個尖尖來伯爵府,也定會叫人跟著蕭南淮。
話音落,忽聽得車外有腳步聲急速靠近。
陸未吟挑起車簾,星起抱拳稟道:“陸小姐,蕭南淮往玉帶河方向去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