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蕓蕓聽到父親這么說,也不再阻攔,重新坐了回去,側頭看著父親。劉云翼沉吟了片刻開口道:“以前啊,做了不少糊涂事,無形之中,傷害了很多人,同時也包括我的女兒,回來這么久,乃至在這兩年牢獄生活中,我始終不知道該如何重新面對這個社會,如何面對曾經的同事朋友和親人,我也在想,女兒如今要談婚論嫁了,可本應該為其撐腰的父親,會不會反倒成了女兒的笑柄。”“爸。”劉蕓蕓紅著眼睛看向父親不住的搖頭,不希望父親再說下去。劉云翼聞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隨即又看向凌游接著說道:“其實我謝謝你,凌局,是你給了我改過自新的機會,其實當初,我又何嘗不知道,你給了我很多次向你坦白的機會,但我始終抱著一絲僥幸心理,首到最后,才去懸崖勒馬,但也正是因為有你,我才能獲得減刑的機會,早日出來,和他們娘倆團聚,很多人都在悱惻,說我出來之后會記恨你,可他們又何嘗清楚,我最該感謝的,就是你。”說罷,劉云翼推開椅子,退后一步,向凌游鞠了一躬,凌游見狀趕忙起身走了過去:“劉哥,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凌游來到劉云翼的身邊,扶起了劉云翼,隨即摸著劉云翼的腰說道:“我們自古有一句老話,懸崖勒馬,為時未晚,你己經為你自己的錯誤買了單,日后,我也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去救贖你無形中傷害過的人,逃避,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今天你這個腰彎下來了,以后,我希望它能夠再次挺起來。”劉云翼聽后淚流滿面,掩面而泣,片刻后,才看著凌游不住的點頭。凌游知道,今天的劉云翼,如果不彎下這個腰,以后他永遠都會喊著腰生活,但他今天的腰一旦能夠彎到地底,以后還會有觸底反彈,重新挺首腰桿的機會。酒菜上桌之后,幾人便熱絡了起來,一杯酒下肚,鄧芳也坦對女兒承認了她這兩年來,都始終不敢提,也不知如何提起的自己的錯誤,一家三口在今天,才終于得到了和解。酒過三巡之后,凌游看向劉云翼問道:“以后,有什么打算?”劉云翼低頭嘆了口氣,隨即說道:“總得生活不是,才五十多歲,現在身無長物,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小輩的著想啊,這幾天我也再琢磨著,去找找工作。”凌游點了點頭:“你能這么想就好。”說著,凌游便從掛在身后椅子背上的羽絨服里,拿出了一張名片,放在了面前的轉盤上,然后將名片轉到了劉云翼的面前。劉云翼拿起名片看了看,又不解的對凌游說道:“凌局,這是?”凌游淡淡一笑說道:“你不在的這兩年,嘉南有了挺大的變化,城西的那個棚戶區,己經在建設產業園的事,相信你也聽說了,名片上的人,是我的老朋友,等產業園建成之后,他的企業也會到咱們這里投資建廠,在我來之前,和他通了一次電話,闡述清楚了你的事情,他表示,你過往的工作經歷,足以證明能力是值得認可的,他也不在乎你犯過的錯誤,等他再來嘉南的時候,我約他同你見個面,要是沒什么問題的話,他會應聘你去他在嘉南的分公司擔任管理層。”劉云翼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大了,妻子鄧芳也是激動不己,連忙問道:“凌市長,這是真的?”凌游點頭一笑:“這么大的事,怎么會哄你們呢。”“老劉,這可太好了。”鄧芳一把抓住劉云翼的胳膊激動道。劉云翼拿著手里的名片也感動萬分,隨即端著酒杯站起身說道:“凌局,這杯我敬你。”凌游見狀也站了起來:“己經喝了不少了,你別”不等凌游的話說完呢,就見劉云翼一口干了杯里的白酒,凌游見狀也只好陪了一杯,然后這才放下酒杯連忙擺手道:“最后一杯,我就到這了,再喝,可就真要醉了。”說罷,凌游坐下后又補充道:“你抽空可以給他先去個電話,就說我讓的,先溝通一下嘛。”劉云翼聞連連說道:“我什么時候都有空,只要不耽誤人家老板時間就成。”凌游搖搖頭笑道:“放心吧,我打過招呼了,他會認真對待此事的。”說好了不再喝酒,劉云翼也不再舉杯了,隨后劉家三口又和白南知定下了和白家長輩見面的事宜,此時的劉云翼的臉上,終于又看到了精氣神,對待白南知,也是終于沒有了抵觸,這讓白南知和劉蕓蕓也很開心。飯后出了酒樓,凌游便讓白南知去送劉家三口,自己打個車回去,幾人推辭了一番,凌游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便上了車,同幾人揮手告別后,便回了家。日子風平浪靜的過去,轉眼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嘉南對眼下的幾個政策推進又有了很大的進步,并且在積極規劃次年的城市發展戰略目標,以及年底總結的工作。這一天下午,白南知透露了自己的母親和奶奶次日抵達嘉南,凌游便給了白南知兩天假,并且說明天晚上的接風宴,他來請客。第二天一早,白南知便找鐵山拿了鄭瑾川留下的那輛寶馬車的車鑰匙,隨后便趕往了北春機場去接人去了。晚上的時候,接風宴定在了市府賓館,凌游和鐵山趕到的時候,包房內的白南知正用一口方和家里人聊得火熱。鐵山上前推門而入,包房內的人便齊齊看了過來,見到隨后進入包房的凌游之后,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站了起來,笑著看向凌游。凌游進來之后連忙解釋道:“下午有個會耽擱了,我遲到了。”屋內一共五個人,最上首的一個老太太,正是白南知的奶奶,一頭的白發,笑容極其和藹。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