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籠罩山谷。
一條粗糙堅實、坡度三四十度、直通關墻頂部的水泥斜坡,如同灰白巨蟒,赫然出現!
表面未干透,但堅硬遠超夯土!
城樓守軍揉眼看清,全驚呆了!
嘴巴張得能塞雞蛋!
那…那是什么東西?!
段干承沖上城樓,看到灰白斜坡直抵墻根,頂部水泥甚至“糊”住了一小片城墻!
他臉色煞白,寒氣直沖天靈蓋!
終于明白了!
巨大恐懼攫住他!
“敵襲!!”
他撕心裂肺吼叫,“弓箭手!滾木礌石!攔住那條路!”
太遲了!
坡底,李恪跨上戰馬,橫刀猛地前指!
寒光四射!
“恪衛!”
“在!!!”
八百漢子怒吼震天!
“給老子——”
李恪聲音如驚雷,“上坡!撞門!”
景象出現!
幾十根需數人合抱的原木巨木,被粗繩捆扎結實。
繩索另一端,套在幾十匹最強健戰馬身上!
每根巨木旁,十幾名悍卒死死扶穩方向!
“駕!!”
鞭子狠狠抽下!
“嘿——喲!!”
士兵齊吼,推著巨木底部,沿水泥斜坡,奮力上沖!
戰馬嘶鳴,鐵蹄踏在水泥坡面,悶雷轟鳴!
幾十根攻城槌,在戰馬拖拽和士兵推動下,沿“通天大道”,碾壓沖向緊閉關門!
城樓上箭矢稀拉,叮當打在巨木盾牌上。
滾木礌石順光滑斜坡滾落,阻擋不了沖擊!
“穩住!對準門軸!撞!!!”
程處默扶著一根巨木,脖子青筋暴起,野獸般咆哮!
轟——!!!
第一根巨木尖端,萬鈞之力,狠狠撞在包鐵門栓位置!
整個關城顫抖!
關門呻吟!
“再來!撞!!!”
李恪吼聲穿透云霄。
轟!!!
轟!!!
轟!!!
巨木如狂暴攻城獸,源源不斷沖上,輪番撞擊關門脆弱處!
關墻劇震!
關門扭曲、變形、裂開巨縫!
木屑鐵屑橫飛!
城樓上段干承面無人色,絕望嘶喊:“頂住!頂住啊!”
“給婆娘掙誥命!加把勁!撞開它!”
老兵抹把水泥灰嘶吼。
“撞開它!!”
山呼海嘯!
轟——咔——嚓——!!!
驚天巨響!
幾十根巨木輪番沖擊下,巨大包鐵關門,門軸徹底斷裂,沉重門板向內轟然倒塌!
煙塵漫天!
門!破了!
陽光透過倒塌關門和煙塵照射。
“恪衛!隨我——入關!!”
李恪一馬當先,戰馬長嘶,踏著關門殘骸,利劍般沖入大散關!
八百鐵騎,決堤洪流,洶涌而入!
喊殺聲震天!
關城大亂,守軍魂飛魄散,抱頭鼠竄。
李恪勒馬關城中央。
程處默拎刀沖來:“殿下!成了!水泥坡神了!段干承想跑,按住了!”
李恪目光冰冷,掃過跪地發抖的段家守軍。
他抬手,指向扭曲變形的巨大門栓和斷裂門軸,聲音清晰:
“都看看!這就是段總管要的‘千斤精鐵’!為這點‘損耗’,差點誤松州幾萬將士性命!差點讓吐蕃刀子架到關中百姓脖子上!”
他猛地從懷里掏出一本賬簿——甘露殿雨娘掉出那本!
高高舉起,厲聲道:
“還有這賬簿!好好看看!看看你們隴西段氏的好家主!怎么拿朝廷俸祿,一邊卡救兵要道索賄,一邊把大唐精鐵,偷偷賣給吐蕃崽子,讓他們鑄刀箭,屠戮同袍!這就是你們效忠的段家!”
賬簿狠狠摔在地上,攤開的頁面,“段氏”、“吐蕃”、“精鐵若干”等字跡,在晨光下刺眼!
跪地守軍,尤其段家部曲,面如死灰,羞愧無地。
普通府兵也震驚憤怒。
“押下去!嚴加看管!等朝廷發落!”
李恪調轉馬頭,“傳令!全軍休整半個時辰!喂馬!檢查裝備!補充飲水!然后,立刻出發!目標——松州!”
“喏!”
將士回應震天,士氣如虹!
急促馬蹄聲撕裂空氣撞入關內!
一個渾身浴血、背插斷箭的信使滾下馬,撲到李恪馬前,聲音嘶啞驚恐:
“報——!!!松州急報!城…城塌了!吐蕃發石車日夜轟擊!南墻…塌了大口子!牛…牛進達將軍…帶親兵堵缺口…血…血都流干了!韓威將軍…快…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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