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東南亞,深受漢文化影響,中原物品在當地如同奢侈品,供不應求。
    若再加上從當地采購的香料等物,這一趟的利益,足以讓整個朝廷矚目。
    我又何必卷入其中?
    更別提之后的海關了,那可是個是非之地,即便到了后世也是如此,更何況現在。
    商人們比朱元璋更清楚海外的利益,面對巨額利潤,他們能不動心?
    而面對賄賂,我能否堅守底線?
    不收,得罪商人和背后的官員不說,還會惹惱海關的其他下屬。
    畢竟,你若不收,他們如何能方便地接收?
    因此,相較于深陷此等糾葛最終惹禍上身,不如及早抽身。
    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即可,至于干活,誰愿意干誰去干吧。
    回到府中的胡大老爺并未閑著。
    他仔細回想一番后,重新繪制了一幅更為詳盡的地圖。
    更準確地說,這是一幅海圖。
    畢竟,它是為了指引未來的船隊航行而繪制的。
    隨著船隊航行次數的增多,海圖自然會愈發精確。
    但就目前而,這樣一幅簡略的地圖,已足以救命并幫助船隊度過最初的迷茫階段。
    胡大老爺相信,待首次遠航歸來,朱元璋見有利可圖,定會派出更多的船隊。
    瞧見了那財富的光芒嗎!
    胡大老爺手中握著一支小筆,緩緩在紙上勾勒。
    這幅地圖,不僅標注了從應天府出發至其他小國的路線,還勾勒出了前往歐洲的航道。
    這意味著,若有意愿,船隊可依據此圖直航歐洲。
    誠然,遠洋航行充滿危險,但有了這份地圖,相較于盲目探索,已是大為不同。
    遠洋航行最難之處,在于前路未知。
    而今有了地圖指引,加之胡大老爺精心準備的各種提示,風險至少降低了五成。
    只要成功數次,大明遠航歐洲便成為可能。
    起初,自然是貿易與些許震懾。
    但隨后,便是傾銷。
    金銀、原材料及高價值物品的掠奪,將成為未來一段時間的主旋律。
    胡大老爺深信,此種經濟掠奪能延續良久。
    貴族們,只要稅收不斷,生活無憂,其余皆不在意。
    甚至,多半貴族樂于成為引領者。
    如此,他們便能化身“代理人”。
    至于他人境遇,他們無暇顧及,自家家族卻可憑借侍奉大明而財源廣進。
    對此,胡大老爺深信不疑。
    畢竟前世,無論是歷史上的代理人、叛徒,還是胡大老爺穿越之時,仍不乏卑躬屈膝之人。
    或許,他們眼中唯有利益,國家、民族全然不顧。
    前世,胡大老爺雖對此類行徑不屑,但身為平民,無力改變。
    而今不同。
    大明,當世強國,千年文明之帝國,應為眾人之父。
    侍奉大明,尊其為父,并無羞恥。
    能為大明效力,實為榮幸。
    多少人求之不得。
    嗯,就這么做!
    想到歐洲與東南亞皆在大明的資本掠奪與武力威懾下,深陷封建泥潭,胡大老爺倍感振奮。
    哼,老爺我確不知蒸汽機之構造,亦不懂工業如何起步。
    但自身無法發展,難道還不能阻礙對手?
    只要你我同處封建時代,大明憑借其豐富的封建經驗與強大的人力、武力,足以壓制世界各國。
    念及此景,胡大老爺心中甚是愉悅。
    他心情大好,完成繪圖后,竟還細心地為這些圖紙加上了“貼心提醒”。
    他將遠洋航行需注意的一切事項及可能遭遇的問題,傾囊相授,盡數記錄其上。
    理由嘛,自然是那些已被他處理的異族人所。
    若有人質疑,大可自行尋找異族人求證,而他詢問的那位,早已化作黃土一抔。
    忙完這一切,胡大老爺仔細檢查了一遍,隨即吩咐胡義速將信件送至朱元璋手中。
    朱元璋接到信件,并未感到驚訝。
    胡大老爺的神奇之處,他早已多次領教,習以為常。
    他只是隨口嘟囔了一句“惟庸還是老樣子,懶散得很”,便轉而處理其他事務。
    這首次遠洋航行,絕非易事。
    船只等硬件暫且不論,首要解決的便是人手問題。
    這可是關乎性命的大事,派遣人員需謹慎考慮。
    后世流傳一種說法,稱明清時期航海技術一無是處。
    實則不然。
    大明中后期雖實施海禁,至滿清更是閉關鎖國。
    但在洪武與永樂年間,大明的航海技術非但不弱,反而遙遙領先。
    領先程度之大,足以令他人望塵莫及。
    此皆得益于元末的技術傳承。
    尤其是元末群雄中的佼佼者陳友諒,麾下戰船無數,實力強悍。
    鄱陽湖一戰,若非朱元璋僥幸獲勝,大明能否建立猶未可知。
    當時,陳友諒最大的優勢在于他掌握的先進戰船與水軍。
    擊敗陳友諒后,盡管朱元璋對航海興趣不大,但他對能增強大明軍力的戰船卻極為重視。
    他不僅奪取了陳友諒剩余的所有戰船,還收服了原本效忠于陳友諒的那些杰出船匠。
    大明雖為新興帝國,但在某些技術上已遠超世界其他國家。
    有趣的是,由于元末的戰亂,朱元璋麾下的將領中,不少人擁有豐富的水軍作戰經驗。
    這些經驗絕非歐洲那種小規模船只間的爭斗可比,在與陳友諒的對決中,雙方動輒上百艘戰船激烈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