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去看看。”
陸塵說的很隨意。
好像不是去挑戰一個行業的規矩,而是去逛一趟菜市場。
幾天后。
京城。
一個名為“鑒古閣”的私人會所。
這里是國內古玩圈最頂級的所在。
能進這里的,非富即貴,而且還得有圈內人的引薦。
今天,這里正舉辦一場小型的珍品交流會。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唐裝,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
人稱,閻王。
閻立本。
國內古玩鑒定界的泰山北斗,他說真的,沒人敢說是假的。他說假的,就算是真的,那也得是假的。
因為規矩,是他定的。
秦羽墨帶著團隊,也來了。
她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昆侖集團的名頭,現在太響了。
“喲,這不是秦總么?”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怎么,你們昆侖搞完洋酒,又想來我們這兒摻和老祖宗的東西了?”
閻立本坐在太師椅上,端著茶杯,眼皮都沒抬一下。
秦羽墨面色不變。
“閻老說笑了,昆侖只是想為傳承國粹,盡一份力。”
“傳承?”
閻立本終于抬眼了,眼神里滿是譏諷。
“你們也配?”
“一個小丫頭,滿身銅臭,懂什么叫傳承么?”
他這話說的極不客氣。
秦羽墨的臉色,微微一沉。
她知道今天會很難,但沒想到對方連一點場面話都懶得說。
“我們昆\"
她剛想開口。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你這閣里,掛的字不錯。”
眾人回頭。
只見一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正背著手,抬頭看著墻上的一副草書。
正是陸塵。
他好像完全沒注意到這里的緊張氣氛,自顧自的點評起來。
閻立本看到陸塵,眉頭一皺。
這人是誰?
秦羽墨身邊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個小白臉?
“年輕人,不懂別亂說。”
閻立本旁邊一個徒弟模樣的人呵斥道。
“這可是當代草圣張顛的真跡,《狂風帖》!閻老親自鑒定過的!”
“哦,張顛啊。”
陸塵點點頭。
“字寫的,有點拘束了。”
一句話。
全場死寂。
說張顛的字…拘束?
瘋了吧!
張顛以狂草聞名天下,筆走龍蛇,氣吞山河,你說他拘束?
這比說一個百米冠軍跑的慢還離譜!
“放肆!”
閻立本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他死死的盯著陸塵。
“黃口小兒,也敢妄議大家!”
“你懂什么是書法嗎!”
陸塵沒理他。
他只是走到那副字畫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在那個“風”字上,劃了一下。
沒有用力。
只是虛空一劃。
“風,應該是這樣的。”
他淡淡的說。
然后,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副掛在墻上,被無數人追捧的《狂風帖》。
那個狂放不羈的“風”字。
在眾人眼中,仿佛…活了過來。
不。
不是活了。
是它在…顫抖。
它在恐懼。
好像見到了自己的王,自己的神。
它在臣服!
閻立本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一次被狠狠的沖擊了。
這…這是什么手段?
不,不可能!
是幻覺!
一定是幻覺!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
字,還是那個字。
但那種感覺,卻怎么也揮之不去。
他再看陸塵。
那個年輕人,已經走到了另一件展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