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里是品酒大會,這簡直就是大型的……通靈現場。
臺下的觀眾和媒體記者們都傻了。
他們聽著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權威們,說著一句句像是瘋話一樣的告白,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馬丁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是煞白。
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血。
他不信。
他一個字都不信!
什么童年,什么初戀,什么宇宙星空!都是幻覺!都是騙人的把戲!這群老東西一定是瘋了!
這杯連酒精都沒有的葡萄汁,怎么可能!
“我不信!”
他嘶吼一聲,大步流星的沖上臺,從評委手里奪過那個裝著“敬天地”的酒瓶,無視了所有人驚愕的目光,直接對著瓶口,也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咕咚。
酒液滑入喉嚨。
瞬間。
馬丁整個人,像是被九天之上的神雷給狠狠劈中了一樣。
他僵住了。
徹底的石化。
時間在他身上仿佛靜止了,只有他眼角滑落的那兩行清淚,證明他還活著。
他看到了。
他也看到了。
那是一個陽光溫暖的午后,他還是個五六歲的孩子,被他最敬愛的曾祖父,馬丁家族的開創者,抱在懷里。
他們就坐在那片最古老的葡萄藤下。
曾祖父指著這片莊園,用蒼老而有力的聲音告訴他。
“孩子,你要記住,我們馬丁家族釀的不是酒,是榮耀,是歷史,是時間本身。”
那個下午的風,那個下午的陽光,曾祖父身上的煙草味,全都回來了。
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實。
他引以為傲的百年珍釀“神之淚”,也曾讓他品嘗到過時間的厚重,但那種感覺,和現在比起來,就像是一幅精美的復制品,和梵高真跡的區別。
一個是“術”,是模仿。
另一個,是“道”,是本源。
“原來……”
皮埃爾的嘴唇哆嗦著,發出了絕望的囈語。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釀酒……”
他腦海里,那些關于年份、工藝、配比、發酵的知識,那些他奉為圭臬的家族傳承,在這一刻,轟然倒塌,碎成了粉末。
“我們引以為傲的百年工藝,不過是在給大自然的杰作上,涂抹一些廉價的顏料而已。”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悲哀和自嘲。
“我們不是釀酒師……”
“我們是破壞者!”
……
昆侖莊園。
后院的涼亭里,陸塵正悠閑的靠在躺椅上,看著面前巨大的屏幕上直播的這一幕。
秦羽墨就站在他身邊,一雙美眸里,早已是滿滿的崇拜和愛意,像是要溢出來一樣。
她親眼見證了陸塵是如何用最新鮮的葡萄,在幾分鐘之內,徒手“制作”出這瓶顛覆世界的“神釀”。
那過程,簡單到近乎兒戲。
可結果,卻神圣到近乎奇跡。
看著屏幕里那個失魂落魄,信仰徹底崩塌的馬丁,陸塵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他只是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然后,對著身邊的秦羽墨,淡淡的點評了一句。
“他還不算太笨,終于明白了‘道法自然’這四個字。”
秦羽墨看著陸塵那云淡風輕的側臉,心臟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這,就是她的男人。
永遠都這么從容,永遠都這么強大。
陸塵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投向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這酒,我只用了三成本事。”
……
全球葡萄酒鑒賞大會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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