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追風小路的盡頭是菲特卡特河的一個漁村啊,你當我沒來過這啊,你個血諜!”
“你個蠢豬,咱們搭浮橋過去啊,正好乘著雪還沒化完,水還沒漲!”
“難道此處就已經是我們的葬身之所了嗎?”
“或者咱們先投降,假意歸順,日后悔過,以阿列克謝殿下的身份,仍不是大公之位,豈不美哉?”
果然,圣孫文章中提到了失敗主義謀士和投降主義謀士已經出現。
可眾說紛紜之中,阿列克謝卻是敏銳地發現了一個可靠的說法,追風小路和菲特卡特河。
圣孫當初來圣丹吉軍校講課的時候,曾經就提到――“永遠不要做敵人希望你做的事情。”
不管是加快步伐還是減慢步伐,都是在敵人的思維邏輯里打轉,他們必須跳出來。
繞路和浮橋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是因為渡口以及漁村有現成的小船和木筏,而且菲特卡特河并不算寬。
寬的地方有幾十米,窄的地方也就十幾米而已。
射擊軍搭建浮橋估計大半天就能成,半下午帶上一整夜的時間,也足夠將這三五千人全部轉移。
渡河之后,毀掉浮橋,燒掉渡口,王庭軍隊再想追過來,就得繞路,起碼要多花費兩天時間。
有了這兩天時間,就足以阿列克謝跑到圣聯堡壘群的接應范圍內了。
目前王庭和圣聯都是敏感期,誰都不愿主動招惹敵人,而是在默默積蓄實力。
如果拉庫尼奧敢追到碎石原堡壘群范圍內,安德烈估計很樂意吞掉這一萬來人。
“閉嘴,都聽殿下說。”阿列克謝一張嘴,身旁的侍衛官立刻大吼起來。
諸多領主們這才停了下來,圍聚到了阿列克謝身側。
阿列克謝盡量挺直腰板,用他曾經最痛恨的高高在上的語氣開口:“婦孺下車,提前走追風小路,招募人手砍伐樹木。
馬車繼續前進,然后解套,會騎馬的都留下,繼續向前對付那些血騎士,我親自帶隊。”
不管先前發表了什么意見,阿列克謝一說,他們都是紛紛捶胸:“遵命,殿下。”
…………
“啪!”腌肉堡中,拉庫尼奧將手令砸在了桌面上,解下了頭盔。
“閣下?”波克金斯好奇道。
拉庫尼奧難繃地指著手令:“這群蠢豬,還真以為那個阿列克謝準備丟棄孩童,糾纏住血騎士,方便射擊軍通過呢。”
“哦?”波克金斯拿起手令看了一眼,“拉庫尼奧閣下有不同的判斷。”
“這小子,肯定是走追風小路去了,做的太明顯。”
“有可能成功嗎?”
拉庫尼奧翻了個白眼:“他以為他的射擊軍是圣聯的救世軍,還是以為熊堡的路能和千河谷的路相比?”
將皮手套丟到桌子上,拉庫尼奧端起啤酒喝了一口:“他這一招倒是得了那一肚子鬼水的霍恩的真傳,可卻忘了,一切戰場上的奇兵詭道,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情報差。
當初霍恩能奇計百出,多次突破親王殿下的圍堵,一是因為千河谷諸貴族與教士過于腐敗怠惰,二是因為千河谷天生的山地沼澤地形。
你把霍恩換到霍塔姆郡那個平原丘陵去,要不了三天,親王就能把他抓到火刑架上烤!
后來成了勢力后,為什么要和庫什騎士媾和?不就是為了戰場上的感知力嗎?
諾恩這個地形,更是需要騎士,更是需要騎兵偵查和反偵查的地方。
這個阿列克謝卻搬來了千河谷的步兵隊列,不重視騎兵,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拉庫尼奧信不過這些前線將領?”波克金斯在夕陽的余光中,摘下了腦袋上的兜帽。
蒼白的臉色在夕陽光中,隨著光線隱去,雙目逐漸變成了寶石般的紅色。
“波克金斯閣下,只能您來陪我走一趟了。”
波克金斯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望向了窗外。
當最后一縷夕陽光落在城堡之后,城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去死吧,你們這群魔鬼!”
“啊――”
“老頭子,老頭子!我跟你們拼了!”
聽著那些慘叫,拉庫尼奧變了臉色,波克金斯卻是露出笑容。
就像那些,從屋檐陰影下走出的吸血鬼們。
“明早出發,來得及嗎?”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