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司邦奇的眼睛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看向塞奧多拉,“你……你入了圣聯籍?”
塞奧多拉咬著唇,點了點頭:“帕帕,我早就入圣聯籍了。
我在圣聯有工坊,有生意,我喜歡這里的生活,我不想回去。”
司邦奇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就要往塞奧多拉臉上打去:“放屁,你是諾恩人!”
塞奧多拉閉上眼,卻沒等來預期的疼痛。
司邦奇揮下的手像是摁下暫停鍵,僵在了半空。
想想死去的妻子,和前十幾年女兒因他遭受的磨難,看看女兒蒼白的臉……
他終究還是舍不得。
猛地收回手,大君重重地喘著氣,胸口起伏得厲害。
哈爾金再次擋在塞奧多拉身前,瞪著司邦奇:“閣下,我并非想要侮辱您,或與您有意為敵。
無意冒犯,但如果您非要把她從我身邊帶走,那么我可以向您保證――
有朝一日,我會用我在圣聯的影響力,再將她奪回來。
到那時,今天您施加在我們身上的蔑視與侮辱,我會十倍奉還給你的家族。”
“影響力?”愣神過后,司邦奇嗤笑起來,“你算是什么?還能有什么影響力?”
“請您相信我的能力。”哈爾金挺直了脊背,語氣帶著對未來的篤定,“如果不出差錯,我很快就能當上圣庫庭常務次長,十年二十年后,我起碼能獲得一個樞機。”
司邦奇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又硬氣起來:“樞機又如何?圣聯還敢跟諾恩開戰不成?”
“諾恩有糧食、礦產、人口與海港嗎?”
“我諾恩物產豐饒無所不有。”
哈爾金撇撇嘴:“那圣聯進攻或改造諾恩就是必然的了。”
“你在威脅我?”捋起袖子,司邦奇手指氣急敗壞地指向哈爾金的鼻子。
“大君,您自己心里清楚,諾恩豐饒,可真能用的出來嗎?”哈爾金反問道,“改造或者戰爭,是您的選擇。”
“我選戰爭。”大君梗著脖子說道,他故意不去看嘉莉,生怕話說不出來。
哈爾金長吐出一口氣:
“這是我作為您的女婿,給您的忠告――您難道看不到圣聯的崛起嗎?您看不到發條工業的蓬勃發展,看不到煉金革命的浪潮嗎?
用不了多久,圣聯的鐵路會像蜘蛛網一樣遍布整個帝國。
圣械廷的銃手只需要三日就能殺到蟹黃堡,更不要提那些正在研發的鋼鐵戰車。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我能施加影響力。
看在塞奧多拉的面子上,我不會殺你們一個人。
但我會夷平蟹黃堡,毀掉你們家族一千年的基業。”
司邦奇愣住了,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就算你能當上樞機,圣聯能像你說的那么強大嗎?
別說笑了,當初法蘭也說要崛起,可是呢?
不還是被萊亞當頭一棒打下去,又沉淀了數十年嗎?
你們圣聯有法蘭的底蘊嗎?你們圣聯有法蘭的物產和人口嗎?
你們圣聯有什么?光靠發條革命?機器再強大,難懂還能戰勝人嗎?”
“圣聯的發條機,已經能讓鐵車快過奔馬。
圣聯的煉金技術,已經能治愈以前治不好的病。
圣聯的信民,正在用自己的雙手,創造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
不親眼看看,您怎么能知道呢?”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沒有人再說話,只有山風卷動窗邊的窗簾。
司邦奇盯著哈爾金,眼神復雜,有憤怒,有不屑。
他想裝出一副堅定的模樣,只是他快速不自覺眨動的眼睛出賣了他。
過了許久,司邦奇忽然冷笑一聲,轉頭看向嘉莉:“嘉莉閣下,看在您的面子上,能否請您作證,我要打一個賭?”
嘉莉抬了抬眼:“賭什么?”
“你們不是說,圣聯的發條機車能勝過戰馬嗎?”司邦奇的目光掃過哈爾金和塞奧多拉,語氣帶著點挑釁,“好,我就跟你們賭。
要是發條機車真的勝過戰馬,我再給哈爾金十年時間。
十年后,我會親自來圣械廷接走塞奧多拉。
如果到那時,你哈爾金真能當上樞機,有能力阻止我,那我就認了你們這樁婚事。
可如果不能……”
“我不會拿我的愛人當成賭注!”哈爾金立刻打斷他的話,語氣堅決。
“我跟你賭。”
塞奧多拉突然站了出來,從哈爾金身后走到前面,目光直直地看著司邦奇。
她的淚水已經擦干:“爸爸,我和哈爾金兩個人,一起跟你賭。”
司邦奇顯然沒想到女兒會這么說,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隨即他便有些掛不住臉,語氣森冷起來,甚至似乎還帶著些小委屈:“你就這么相信這個矮人?相信你們圣聯能贏?”
塞奧多拉低下頭,與哈爾金對視一眼,兩人忽然同時笑了起來。
然后,他們同時抬起頭:“我們相信圣孫冕下,也相信圣聯的信民。”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