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晚上九點,大多數的城市居民都已經熄燈入睡,圣臨廳附近卻還是燈火通明。
破碎的燈光就玻璃酒杯與銀鏡前來回擺蕩,反射出了五彩迷幻的光澤。
廣場一圈的熒石路燈下,總能看到歪歪扭扭爬上馬車,或騎馬離去的市民。
不過他們大多都是前往附近的便宜小旅館睡一覺,明早再回家。
因為貞德堡的無路燈區域,是被視為宵禁區的,會有守夜人巡邏。
不過,帕拉克知道莫洛卡歸心似箭,便將自己的通行證和馬車借給了帕拉克。
至于帕拉克自己,也找個小旅店睡一覺就是了。
離開了哈吉米果餐廳,莫洛卡懷里還打包了一份藍莓綠豆糕。
這是哈吉米果餐廳的特色點心,能夠放一整天,正好帶回去給軍械庫公寓的大伙嘗嘗鮮。
“唉,等等。”喝的臉龐微紅的帕拉克追了出來,“莫洛卡,你手下有懂得蝴蝶蝦怎么養殖的嗎?”
其實說實話,從法蘭來的移民多的很,會搞水產養殖的不在少數。
畢竟在帝國的這個時代,哪怕是在法蘭,光靠種地頂多只能果腹。
所以,除了種地之外,大多數農夫都還有一兩手其他副業技能。
“有的,有七八個。”
“那正好,我的兄弟格羅西恩最近正好要嘗試蝴蝶蝦養殖,我可以給你介紹過去。”
“啊,多謝您了。”
“舉手之勞!”帕拉克擺擺手,“考慮好了,一定和我說啊。”
“那必須的。”
登上馬車前,莫洛卡回首望了一眼,卻見帕拉克還站在門口,雙手合十,遙遙朝著他揮動。
從車窗看到帕拉克返回餐廳,莫洛卡既有感動,又有些羨慕帕拉克。
帕拉克夫利,當年不過是貞德堡一個連姓都沒有的麻油店的小伙計。
就是在圣聯,當時還叫救世軍南下攻打金河鄉的戰爭中,靠著梭哈債券發了財。
先是承包了魚塘,緊跟著與表兄弟格羅西恩搞起了鮮魚販賣與養殖。
乘著戰后圣聯人均食肉需求大增的東風一飛沖天,隨后又果斷投身圣聯第一紡織廠的銷售貿易。
如今他已經是三家商會的董事,甚至還是咨政院的代表,在貞德堡這一塊頗為有名。
哪怕是在圣聯,都是妥妥的中上層階級。
而且不像法蘭的普通商人,他在圣聯達到這一步,就已經算是真正的中上層了。
之所以這么說……
莫洛卡嘆了一口氣。
在法蘭,莫洛卡的舊橋前輩們就有人做到了這一點。
甚至他們有些做的比帕拉克更好,更有錢。
但有錢無權,那就是法蘭貴族們眼中的大肥羊。
只要你沒在新手保護期內完成權錢交換,找到一條合適的大腿,那么就必然意味著被生吞活剝。
光靠賄賂是找不到大腿的,唯一一條就是把靈魂賣給他們。
據莫洛卡所知,在花丘城城外的秋花湖上,有一座湖心島。
島上裝滿了各地尋來拐賣的孤兒,他們有男有女,不超過12歲,唯一的共同點便是――美貌。
而大多數權錢掮客的宴會,都開在這座美麗的小島上。
至于這座小島背后的人都有誰……
就這么說吧,查理八世和洛倫佐看這座島不爽很久了。
但到目前為止,也只是不爽而已。
每每想到這個,莫洛卡都忍不住想起了末期的艾爾帝國。
那個無比繁榮,卻又無比墮落的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