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連教皇都是《福音書》里沒有的,而是由圣座城大主教演化而來的。”
讓布洛踩著地上繁復的圓形大理石花紋,冷靜而又針鋒相對地面對著眾多僧侶闡述著。
“眾所周知,早期信徒們都是直接選舉教皇。
隨著信徒數量變多,才不得不使用紅衣主教選舉制。
原本紅衣主教是由地方教區推舉上去的,代表該地區的廣大信徒與教士。
但在之后,居然變成教皇任命紅衣大主教了。
教皇任命紅衣主教,紅衣主教選舉教皇,信民與其他教士的意見到哪里去了?
就合法性而,直接選舉制比紅衣主教選舉制的合法性,高的都不止一盎司,一噸都有了!”
“這與會議無關,你說這些有什么目的?!”羅瓦魯克隱隱感覺到不妙,趕在讓布洛的話口插入。
根本沒去回答羅瓦魯克的話,讓布洛高高舉起了一份名冊目錄:“巧合的是,我們圣聯有著咨政院與百戶區制度,完全有能力組織境內的信民與教士進行教皇的選舉。
此刻,圣聯二十四個郡的郡代表都在,他們完全可以向各位展示本郡的簽字。
羅瓦魯克主教閣下,有這份聲明與簽字,完全可以證明我們的教皇代表圣聯所有教士與信民。
至于格蘭迪瓦教皇的簽字,該不會只代表那十幾位紅衣主教吧?而十幾位紅衣主教只代表教皇吧?”
“……真是巧舌辯!”羅瓦魯克沒想到圣聯居然大動干戈,逼著諸多信徒簽下了這一份協議。
再看席位上的修道院長以及教士主教們,不少都是微微點頭贊同。
相比而,霍恩的這一套說辭更得認可。
畢竟低級僧侶教士以及邊境神甫主教,被隔離在圣座中樞已然很久了。
他們發不出來的政治訴求,如果在圣聯,說不定就能說出來了。
望著面色鐵青的羅瓦魯克,奎瓦林忽然輕笑了一聲:“有意思。”
作為政壇與神學老油條,奎瓦林對這些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與煉獄焦土類似,教會以及教廷都是后世教士們生造出來的東西。
早期教會的形成都是有超凡的修士在組織人群與騎士對抗疫病與外敵。
隨著時間漸漸發展,由于超凡僧侶無法離開修道院太遠,特殊文職的教士登上歷史舞臺。
伴隨著一代代圣座城大主教以及改革運動隊教會的改造,才有了現在這個組織等階嚴密的教會。
可霍恩這套說辭,其實是在挖教會的根,否定了教會是“啟示的唯一指示者”的身份。
奎瓦林也能猜到,這必然是要為接下來的關于“釋經壟斷權”作鋪墊。
說到這,讓布洛還是退了一步:“在合法性上,我想兩位教皇應該是大致相同,這一點,法蘭的教友們同意嗎?”
羅瓦魯克瞪著眼,還想再反擊,卻被一個小侍童拉住,在他耳邊耳語一陣,將其拽了回去。
“同意。”格蘭迪瓦微笑著,聲音卻能隱約聽到像是在咬著后牙根。
密碼的霍恩,這輛馬車大家都要用,只是在搶韁繩。
溝槽的加拉爾,怎么動輒就殺拉車的馬啊?
在羅瓦魯克落座之際,法蘭那邊的教士又站起了一人:“既然前期身份確認已經完成,我還有一個問題,需要在場的各位確認。”
那是格蘭迪瓦的幕僚蒙特納,他掃視了一圈四周:“由于經文典籍流落到今天,早有各種錯漏與不同解釋。
我有一個提議,為了減少爭吵,今日的辯論就以《福音書》為主。
且一詞不可刪,一詞不可增,一詞不可改,圣聯的教友們同意嗎?”
在格蘭迪瓦玩味而期盼的眼神中,幾位主要的辯經手圍聚在一起商量了一陣。
隨即,由讓布洛站出代表圣聯發道:“我們同意。”
格蘭迪瓦緊繃的心弦放松下來。
終于,終于上當了!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