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名義上的南方教皇,格蘭迪瓦的教皇宮駐地,就位于曾經百年戰爭時期帝國教皇的法蘭駐地。
翁尼維阿,取自第一位在此駐扎的教皇的名字。
在這座位于南瑙安河下游的舊日小鎮中,無數小教堂的尖頂、塔樓參差林立,鐘聲此起彼伏。
這些可見高大的修道院與教堂中,最矚目的便是五座圣禮拜教堂。
它們有著巨大的閃爍著五彩光芒的寶石與金銀尖頂,供奉著六位教皇的遺骨。
在修道院與教堂之外,幾乎所有的空地都被木筋房屋占據。
街道窄小曲折,房屋高而擁擠,相互倚靠,向遠處延伸。
至于外圍近郊,便是十來座磚石高墻筑起的皇家城堡,守衛在墻頂巡邏或在塔樓中駐守。
在箭孔、雉堞之后,能看到一雙雙警惕的眼睛,隨時準備射殺靠近的無關人群。
因為在皇家城堡之后,便是法蘭的皇家鑄幣廠。
說來招笑,翁尼維阿除了是法蘭教皇駐地外,還是法蘭的鑄幣中心。
實際上掌控金鎊鑄幣和發行的,是帝國議會的艾爾人。
但從名義上說,教皇才有金鎊的鑄幣權,所以法蘭的皇家鑄幣廠就建立在此處。
此刻,一陣急促的馬蹄從西邊傳來,士兵守衛們側目,卻見一面大旗獵獵飄揚。
“是格蘭迪瓦教皇,格蘭迪瓦冕下回來了!”
“放下吊橋,打開大門!”
從花丘城匆匆返回的格蘭迪瓦穿著一身不嫌熱的教皇圣衣,披著絲綢披風。
面色沉凝,格蘭迪瓦騎馬從門口嗖地竄過吊橋木門。
看到教皇帶著護衛騎兵們歸來,行人們紛紛停下來打招呼。
至于格蘭迪瓦,這位雖然看著才三十出頭,但已然五十六歲的大主教。
卻是一如既往的展現出和藹的態度,他勒慢馬匹,朝著眾人揮手致意。
只是每當到達街角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都能看到他臉上咬牙切齒般的不耐煩。
這群賤民,沒看到他有事嗎?
經過一陣奔波,汗水都快要把他的胡須以及頭發上的黑色染料洗掉了,他才終于走入翁尼維阿教皇宮中。
十幾位僧侶幕僚與教士紛紛圍上來,朝著格蘭迪瓦躬身行禮。
格蘭迪瓦倨傲地掃了他們一眼,一不發地便朝著二樓走去。
幾名主要的教士與幕僚連忙跟上,來到了他的書房。
“查理八世殿下,要求我們在紅葉丘舉行一場與圣聯的論戰,以顯現我頭頂教皇冠冕的合法性。”
“什么?”
幾名幕僚與教士都是大驚,霍恩的那個教皇根本沒有經過紅衣主教選舉。
從法理上來說,他就是叫個教皇自娛自樂而已。
按照格蘭迪瓦最開始的想法,直接叫法蘭大軍壓境,強迫霍恩低頭就是了。
怎么還搞出了論戰這一套了?
“該死的歇利,居然抱著圣柜跳入了冬天的納洛河里,如今尸體是找到了,可圣柜卻不知去哪兒了。”
格蘭迪瓦砸了一下桌子,將墨水瓶震的往起一跳,濺出了好幾滴墨點。
如果圣柜還在的話,他完全不用走這一遭麻煩,直接宣布“登基啦!”就行。
“這是殿下的命令?”
“這是殿下和宰相大人共同的命令。”格蘭迪瓦看著手下的這些幕僚們,“怎么樣?議一下吧。”
盡管格蘭迪瓦是政治作秀出身,但沒有足夠的神學水平,他連作秀的資格都沒有。
他很清楚,帝國神學早就進入死胡同了。
如今的這種神學辯論,向來是辯不出所以然的。
帝國歷史曾經多次經歷大衰退與大混戰,無數信史與經書正典都流散在戰亂中了。
后來為了統治方便以及教會自救,各地的學者與主教都在假托古人的名義偷偷寫偽書。
更有甚者,對經文內容增刪幾個詞語就能出現截然相反的含義。
外加古今異義的詞匯以及傳抄中的錯誤,導致現存經文中的圣主經常左腦攻擊右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