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經過第一天的報告已經結束。
等到諸多樞機與代表入座,霍恩這一次才換了一件類似燕尾服的常服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他騎著白馬,朝著四周揮手,精神相當飽滿,昨晚可是睡了個好覺。
只是顯然,當霍恩走上會場木臺,與代表們握手閑談時,這些民意代表們臉上都有黑眼圈。
等到他來到那些樞機們面前時,有一個算一個,同樣是帶著黑眼圈。
他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質詢的環節。
估計昨天晚上都做準備去了。
霍恩當然是什么準備都不用做的,質詢是修會和咨政院之間競賽,他是裁判。
以圣孫在民間的支持度和利益相關,他不想實行什么政策,想實行什么政策,誰都攔不住。
所以修會與咨政院的最大目標,除了通過這場政治儀式鞏固權力外,最大的目標其實是勸動霍恩。
質詢其實是為了勸動其他人,一起勸動霍恩。
一路從帕維亞之戰打上來,霍恩的基本盤是極其穩固的,權力更是超乎想象的大。
最簡單的例子,《教皇萬票法案》直到現在都還沒廢除。
盡管大量市民希望咨政院能夠獲得更多的權力,但沒有一人敢于向這座山開炮。
開國之主的權威就是這么大。
樞機們與代表們頂著黑眼圈,阿列克謝等人一樣頂著黑眼圈。
阿列克謝是一個執著的人,關于熊堡領的財政狀況,他問了整整一夜,最后才知道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或者說,格洛耶夫與泰奧米爾的不回答,是因為根本回答不了。
熊堡領根本就沒有形成類似圣聯的穩定稅收體系與統計措施,甚至還需要巡行索貢呢。
他們哪里能知道索出來多少貢,而這些貢品出口了多少還是不知道。
第一次,阿列克謝的心中開始有了迷茫,他真的能夠將熊堡領建設成圣聯這樣嗎?
這位圣孫到底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吉尼吉斯同樣在疑惑,只不過與阿列克謝疑惑的截然不同。
第一天是夸耀功績叫上他無可厚非,這第二天還把他們拉上做什么?
第二天可是在質詢啊!
昨天夜里,其余三人睡了軟床,都是沉眠一夜。
吉尼吉斯卻是輾轉難眠,因為圣聯以一個行省(黑蛇灣+千河谷+碎石原)以及五個郡,收到了萊亞王國快60%的年賦稅收入。
萊亞王國一年的稅收才120萬,圣聯一個行省就收了70萬。
換算一下,萊亞王國三個行省該收210萬金鎊才對,剩下的那90萬金鎊呢?
況且210萬金鎊都是往少了算,瑙安河下游土地可比圣聯所在的鎧木行省要豐饒的多。
如果他能改革成功,萊亞王國的年稅收應該與法蘭的四百多萬金鎊類似才對。
慢一步,步步慢啊。
吉尼吉斯走上這觀景臺,透過狹小的窗口,他喝下一大杯咖啡,強打起了精神。
盡管如今身陷囹圄,可未來仍未可知,怎么就此沮喪沉淪?
既然今天是質詢,那就必定能聽到圣聯的缺點,那就如其優點一樣,可以借鑒學習!
就在吉尼吉斯聚精會神之際,忽然感覺感覺一陣塵埃從眼前飄過,落在了他的杯子中。
略有潔癖的吉尼吉斯眉頭緊鎖,換做以前,他非要把樓上那人拖出來絞刑不可。
只是如今身為階下囚,只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