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夫爾與吉尼吉斯的幾針雞血后,幾個步兵大方陣終于穩住了陣腳不再后退。
至于圣聯的軍隊,倒也不反擊,同樣緩緩撤退。
畢竟他們每前進一步,就意味著發條倉運送距離就遠了一分。
雖然如今戰局明顯占優,可戰場就是這么瞬息萬變。
說不定就因為這個小小問題,而斷送了整場戰爭的勝利。
戰團長們迅速下來判斷,要求兵團長們趁對方混亂,交替撤軍。
這和近衛軍那種交替撤軍可不同,他們的交替撤軍是不誘敵真撤軍的。
像近衛軍在拉丹堡之戰中的反向進攻以誘敵,別管兩個新戰團了,就連黑冠軍用起來都吃力。
雖然士兵們都很急,但先別急。
因為急的是吉吉國王,圣聯主場作戰,兵力資源糧草隨時補充,再打個十天八天又如何?
至于吉吉國王,霍恩就這么說,他們主要行軍路線上的每一個村落都搬走了。
水井里丟了碎頭發,池塘里扔了死豬死鴨與粑粑,水閘更是埋伏好了衛道士,隨時準備放水沖擊行營。
從河邊路線走的還好,從內陸路線走的那真是滿腦袋包啊。
夏綠城的援軍,十天內能到,都算是快的了。
圣聯可以慢慢打,面包太大,就一口一口吃,總有吃完的時候。
緩緩撤退的圣聯軍隊,卻是聽到身后忽然一陣悶雷般的聲響。
那是一陣仿佛冰雹在擊打銅壺般的聲響,老兵們迅速意識到,那是鉸鏈在隨著身體扳動板甲。
戰馬的鐵蹄銼開了堅硬的地面,馬身反復前后交錯著,迎面而來的風將無數燕尾旗拽成了直線。
居然又有上千的貴族騎士朝著撤退的崇信戰團發動了沖鋒!
上千騎士沒有像先前那樣分成一個個錐型沖鋒陣,反而排成奇特的松散橫陣。
在被熱氣扭曲的空氣后,他們高大的身軀波紋般扭動,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塵土揚起,漫卷如長廊,甚至形成了一道煙幕,簡直可以算是沙塵暴。
“是那些貴族騎士,立定,準備防御。”
軍官們呼喊著,指令一級級傳達。
車輪滾動,炮口掉頭,勤務兵們咬著牙,駑馬們咴咴叫喚,將炮架拖到前線。
一門門發條炮再次從步兵方陣中推出,指向了沖來的貴族騎士們。
兵團長們早就料到,這些騎士們會殺一個回馬槍,所以并沒有用盡所有的發條倉。
炮兵們紛紛將最后一個發條倉按在炮尾,并在額頭劃了一個屮字,請求炮中圣靈保佑。
他們搖動轉把,矮人精鍛鋼螺桿抬起炮身。
鋼制齒輪卡住擊發桿,插銷系上麻繩,來不及星盤占卜,炮長們當即下令。
“發射!”
三名炮手同時一扯系繩。
“嗡――”
發條倉中發出了蜂鳴漸強音,那聲音聽起來教堂管風琴的前奏一模一樣。
桃核大小的鉛子鐵砂噴出,撕裂空氣,籠罩在決死沖來的貴族騎士們身上。
先是玻璃碎裂的殘響,盔甲一一爆開。
密集的噗噗聲如暴雨擊穿羊皮紙,間雜著盔甲變形的脆響。
登時就有至少二十名騎士摔落戰馬,更多的則是痛呼一聲,捂住了手臂胸口或大腿。
望著滿地打滾的騎士們,圣聯兵團長嘴角不由得露出了輕蔑和憤怒的微笑。
這群橫排沖鋒的騎士們仿佛吃錯了藥,還在使用驚駭步兵使其潰逃的回旋戰術。
把圣聯的軍隊當成什么了?
這群沖擊的貴族騎士,從一開始正面對著崇信戰團,橫隊回旋成縱隊。
混亂著,吼叫著,從一條直線般的圣聯戰陣前一掃而過,幾乎吃滿了所有的鷹隼炮傷害。
他們甚至還沒有回旋到黑冠軍的位置,就已經哭喊著四散奔逃了。
圣聯戰團中,新兵們再一次發出了歡呼聲。
只有老兵們皺起了眉頭,這太詭異了
作為崇信戰團的戰團長,達斯同樣心神不寧地不斷拿起t望鏡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