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兩人的眼神都不由凝重起來。
要知道,萊亞可是傾舉國與整個教會的力量去壓制千河谷。
饒是如此,萊亞與教會的財政已然在半年間瘋狂緊縮。
千河谷以一領之地,居然能堅持到現在,甚至還有能力發動反擊。
吉尼吉斯曾經料想的半年滅千河谷的計劃已是成了泡影。
他本將千河谷作為,為未來征討荊棘園與抵御法蘭人留出足夠多的容錯。
結果一上來,就直接把所有容錯全部用完,大軍卡在千河谷動彈不得。
要不是這位教皇在關鍵時刻,主動送出援助,站在了吉尼吉斯這邊,他都想要先和談,掉頭進攻荊棘園了。
“圣父的光澤下,英雄簡直就像是下伊貝河口的青魚一樣多。”吉尼吉斯將一枚棋子重重前移一格,像是要壓垮什么東西一般,“這一仗,戒驕戒躁啊。”
“請您放心,只要這一仗能贏,圣主必定會庇佑您抵御法蘭的進攻,你的地位不止是國王,甚至是大帝。”
吉尼吉斯真的很想說一句癡人說夢,只是眼前畢竟是大金主,不好多說什么。
如果在圣戰金庫用完前,能夠拿下整個千河谷,他才能繼續進攻荊棘園。
單憑萊亞千瘡百孔的財政能力,再想進攻太難了。
他留下歐斯拉家族軍隊的一大原因,就是要在戰后,在千河谷這個陌生環境中,將其一網打盡。
“我可以給您透個底。”普利亞諾枯坐在棋盤前,將教皇棋子向右移了一格,“想要那個瘋子的腦袋的,不是我。”
“您說笑了,誰還能驅使您呢?”吉尼吉斯低垂腦袋,仿佛在思考,可手中的軍士棋子卻是捏緊了。
“有,有啊。”普利亞諾晃動著腦袋,仿佛在晃動無形的三重冕。
“您真是說笑了,難道還能是圣主下凡親自告訴您嗎?和那圣孫一樣?”吉尼吉斯拍腿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新任教皇跟著笑了起來,只是怎么看,都是分外苦澀。
在笑聲中,祈禱廳的大門轟然洞開,一名僧侶與一名侍從官擠了進來。
兩人分別快步來到各自的主君面前,彎下腰,附耳低語了一陣。
“我當是什么呢?”
“原來是這件事啊。”
“可是,殿下冕下……”
“退下吧,都說了,不要打擾我和冕下的大棋局。”吉尼吉斯少見地冷訓斥,才將兩名侍從官驅逐走。
坐在棋盤前,普利亞諾和吉尼吉斯依舊在歡聲笑語。
可若有眼尖的,便能發現國王殿下耳根子紅了,而普利亞諾身體則在微微顫抖。
“該誰了?”
“好像是我吧?”
“哦哦哦,是我,是我。”
“誒,冕下,您拿我的棋子做什么?”
“是,是嗎?”
兩人凝視著棋局,差不多有十分鐘,普利亞諾才勉強站起身:“恕我老邁,精力不濟,殿下請回吧。”
吉尼吉斯不多做禮節:“那我就不再叨擾了。”
在侍從官的包圍下,吉尼吉斯走出了祈禱廳。
大門還沒合上,他就聽到了棋盤碎裂與棋子亂飛落地的聲音。
“埃梅里克,你個……”
大門將教皇的怒罵關在了門后。
“召集貴族們來開會吧。”吉尼吉斯深吸了好幾口氣,轉眼間嘴角多出了一個燎泡,“閑子居然變成救命子了……”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