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個姑娘,她叫夏綠蒂?福爾斯,她出身顯赫,是貴族家的小女兒。
在那個年代,女兒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所需的陪嫁太多,于是,他們便將女兒送入修道院。
夏綠蒂就是十二歲進的修道院,十三歲時修道院就被亂兵給燒了,她和其他修女僧侶們躲在地窖里逃過一劫。
于是,嬤嬤們認為這是圣父給她們的懲罰,需要走上朝圣之路,前往圣座城朝圣贖罪。
可那時百年戰爭剛結束,帝國境內仍是無比混亂的時代。
所以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她的嬤嬤姐妹們便紛紛凍死餓死。
你知道嗎?朝圣的路上不是開滿鮮花,滿是虔誠的朝圣者。
而是鋪滿了白骨,滿是兇惡的逃兵與土匪強盜。
唯有她幸運,總能獲得施舍而活了下來。
所以她就想啊,人們用盡畢生走在朝圣的路上,歷經了一切苦難,卻忘了將路修的好一點。
是不是如果把路修的好一些,就算沒那么多苦難,也能抵達圣座城呢?
如果是別人,那自然是天方夜譚,偏偏這位夏綠蒂居然是一位魔女。”
“魔女?!”庫絲瓦妮婭驚呼出聲,“我還以為是你呢!”
嘉莉翻了個白眼:“你當我是什么小女生,會說這是我朋友嗎?這就是故事。”
“好吧好吧,你接著說。”庫絲瓦妮婭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今天嘉莉忽然逃課,叫她到這秘密空間的閣樓來。
她還以為嘉莉忽然要敞開心扉,沒想到卻是說起了別的故事。
不過今天一整天,嘉莉都心不在焉的,或許就與這件事有關。
清了清嗓子,嘉莉沉浸下來,繼續說著:“她作為魔女,會的法術實在和善無用,僅僅只是向對方聽到自己的真心話。
你知道人心有多黑暗,偏偏她的心那么光明純潔,吸引了無數追隨者。
于是他們一起修路,越來越多的朝圣者加入,形成了‘圣所教團’,以救濟平民與修建設施來救助信民為基本。
那時正值戰后,一切百廢待興,等她的道路修建到圣座城時,圣所教團與圣女夏綠蒂已經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從她的行為來看,這應該是圣女。”庫絲瓦妮婭糾正道,“你該多去上教義課了。”
“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
“別生氣嘛,你說嘛你說。”庫絲瓦妮婭抱著嘉莉的斷手搖晃道。
“教會內部正在就教皇之位爭斗,反而是若安撫平了爭斗?
你知道是怎么撫平的嗎?很簡單,夏綠蒂走上了街頭,對所有人說:
如果她是教皇,她計劃修建十二條若安大道,將整個帝國包括諾恩王國都囊括進來,要讓朝圣者的路不再難走。
她計劃,修建五座若安大壩,減緩風車地、千河谷、黑蛇灣、湖中劍領、風暴岬五個地方的洪澇災害。
她說,我要建立堅固的房屋,讓貧窮的人都能不畏風雨。
她說,我要修建一百座醫院,讓無辜的人免于死亡。
她說,我要讓所有人都吃得飽飯,我要讓所有人都穿的起衣服,我要讓所有人都讀的起書。
我要創造一個沒有戰亂、瘟疫、疾病、饑荒、洪水的新世界,一個地上天國。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真心的,也看到了她心中的地上天國。
于是,在無數信民的托舉與歡呼下,教會高層選出的三位教皇都被民眾趕下了臺。
最后,這位名為夏綠蒂的姑娘登上了教皇之位。
通過對信民意見的征集,她選取了一個溫柔的名字,作為她的教皇名――若安。”
聽到一半時,庫絲瓦妮婭就隱隱有所感覺,聽到這里時,她還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看著嘉莉的眼神中,更是多出了幾分不對。
雖然在如今的千河谷圣聯法律中,若安黨、綠衣黨之類的都屬于“有活力的社會團體”。
可他們應該只是在郎桑德郡以南傳播,嘉莉這樣子明顯是山地人,怎么會信奉若安黨的說法呢?
看嘉莉的表情,并不像是開玩笑,她也不是在這個時候開玩笑的人。
庫絲瓦妮婭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熾熱的陽光中,她看到嘉莉的發根正反射著一抹銀白色。
嘉莉沒有注意到庫絲瓦妮婭的異樣,只是仍在低聲講述:“……在修建了十二條大道后,若安的威望在調動各國力量中達到了頂峰。
她甚至可以讓時任帝國皇帝的法蘭國王在雪中為她跪了七個小時,因為他阻止若安大道的修建。
于是,貴族們和主教們害怕了,他們千方百計調查若安的弱點,終于,他們發現了若安是魔女。
欣喜若狂的主教們請下了天使,讓天使去殺她。
天使殺戮了若安最親密的四個門徒,可面對她時,在傾聽了她的心聲時,卻認為她無罪。
面對教會的催促,天使最終選擇了自殺,并將心血留給了若安,這樣若安面對信民圍攻也可以殺出去。
但若安拒絕了,她要信民決定她是否有罪,而不是神明。
然后她懷揣著天使圣血,被她信任的信民當做魔女活活燒死在了高塔內。”
庫絲瓦妮婭窒息般閉住了嘴巴,看著嘉莉的眼神帶上了幾絲恐懼與戒備。
嘉莉側臉看著她:“怎么樣?你先前問我的夢想是什么?以后到底要做什么?現在你明白了嗎?”
庫絲瓦妮婭張開嘴巴,卻沒能發出一絲聲音。
“……墨莉雅提……若安黨……傳教……可怕……”
耳朵微微一動,嘉莉忽然輕笑起來。
多么諷刺啊,作為繼承了天使圣血的若安四世,她的法術能力居然是與若安截然相反的偷聽心聲。
在若安死去后,依附于她的勢力因為失去了凝聚力土崩瓦解。
若安的事跡被教會封殺消除,刻意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