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也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迎了上去:“老哥,是我錯了,我眼拙,您要是有辦法,就提出來吧,這耽擱了整隊的行進,我一個人擔不起啊。”
看到了馬夫的認錯,老拉弗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想要車輪出來,就得用熱泉水給凍土化凍。”
“老哥你就別開玩笑了,這大山里的這么冷,我上哪兒去給你找熱泉水去啊?”
“別急啊,誰說我們沒有熱泉水了?”邊說著,老拉弗邊解開了褲腰帶。
金黃溫熱的液體澆在車輪上,一朵朵夢幻般迷蒙的白霧升起,遮住了新兵們的視線。
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粗壯的山民,直到冰層在腥臊味中發出龜裂的聲音。
“圣父在上!”
隨著幾十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的熱尿淋上去,雖然讓馬車帶上了一股尿味,但車隊終于是繼續行進起來。
當他們終于越過隘口時,無盡的碎石荒原像是突然跳出來一樣,刺眼地進入了他們的視界。
成群的牧草,斷斷續續的水洼,大大小小的石塊與漫天的寒鴉。
穿著獸皮與羊毛衣裳的牧羊人站在山頭,警覺而又相安無事地注視他們。
“
在山麓與荒原的交界線,t望塔上的銅鐘突然轟鳴,驚得拉車的老馬揚起前蹄。
“到了!”
老拉弗抬起腦袋。
六邊形的矮墻和中心的堡壘上,陳列著八門三磅鷹隼炮。
山隘間的冷風吹過山坡上巨大的磨坊扇葉,老拉弗偶爾能聽到嘎吱嘎吱的齒輪轉動聲。
寒風嚎叫,拉馬嘶鳴,凍得渾身發僵的新兵們在踏足荒原時,第一縷風居然帶著一股暖意。
修長的車隊緩緩進入這個山坳隘口,立刻卷成一坨,將原先平靜的空氣攪的渾濁起來。
馬匹嘶鳴著,引得遠處山坡的羊群跟著咩叫起來。
成堆的新兵們在鑄鐵橡木大門前擠作一團,互相找不到所屬。
他們伸長了脖子,左右觀瞧,大聲地呼喊著隊官的名字。
可人人都在喊,那便人人都聽不到。
幾名身穿夾襖的軍官氣急敗壞地揮舞著藤條,在棱堡前的草地上走來走去整頓秩序與隊列。
“你們這些蛆蟲!站好,站好!哪兒有一點戰爭修士的樣子,站好!我說你呢!”
“排成兩列!把該死的推薦信舉過頭頂!”
在這些粗暴的軍官面前,哪怕是向來不服管的老拉弗都縮起腦袋做人,將推薦信舉過頭頂。
他摩挲著推薦信邊緣――那里有安塞爾修士用蠟印勾勒的圣徽。
“姓名!”
“拉弗?德?亨特。”
登記官書寫的手頓了頓:“德?”
“我祖父的祖父.”
“是赫瑪石公爵大人的馬夫?”軍需官突然插話,藤條在凍硬的地面抽打出火星,“在你之前已經有六個公爵大人的馬夫了,給他記拉弗?亨特,下一個!”
縮回了手,拿起分配給他的毛毯,老拉弗調整了一下背上的獵狼弓便要往棱堡里走去。
可突然,人群躁動起來,像是遠處發生了什么亂子。
“圣父啊!”
“那是牧羊人嗎?”
“讓我進棱堡,讓我進棱堡!”
“媽媽!”
幾名軍官像是游泳般手忙腳亂地穿過人群,一邊著急,一邊用藤條抽著,大聲質問:“怎么了?你們倒是放個屁啊!”
先前那個試圖去抓車輪的新兵,突然抓住觀望的老拉弗的胳膊:
“老叔,看那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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