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許大茂,你這車子價格不低吧?”傻柱并未理會許大茂,自顧自地繞著那嶄新的皇冠122打量起來,時不時伸手摸一下。
劉光福笑著向傻柱說道:“何哥,這是從倭國進口的車,得七十多萬呢。”
傻柱一聽,頓時愣住了:“啥?一輛車七十萬?好家伙,比我這飯店還值錢!”
此刻,許大茂總算如愿以償地顯擺了一把,心中暗自得意,臉上卻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小意思得啦,一般般得啦!”
就在這時,秦淮茹、劉嵐等熟人紛紛跑出來瞧熱鬧。
“喲!許大茂,你這下可牛了!”秦淮茹驚得目瞪口呆。
劉嵐也跟著說:“紅星廠領導的車,怕是都沒這輛上檔次呢!”
“那可不,我許哥在南邊那可是杠杠的!”劉光福豎起大拇指夸贊道。
許大茂擺出一副大老板的架勢,悠然地燃起一支雪茄,沖著傻柱說道:“柱子,來一根?”
傻柱并非沒見過世面,雪茄他是知道的,只是從未嘗試過。
“那來一根……”傻柱接過雪茄,剛吸一口,便被嗆得直咳嗽:“咳咳咳……這也太沖了……”
許大茂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
整蠱成功!
許大茂一臉財大氣粗的模樣,對柱子說道:“柱子,晚上給我把兩個最大的包間留著,我要請咱院里的人聚一聚。
他覺得富貴了不回鄉顯擺一下,就如錦衣夜行。
“成,你許大老板既然要請客,我給上最好的菜!最好酒!”傻柱打定主意要讓他狠狠出次血,挫挫他那愛顯擺的勁兒,當即表示會給上最好的菜和最好的酒。
許大茂這兩年發了大財,身價已達數千萬,只是旁人并不知曉,這點小錢他還真不放在眼里。
南鑼鼓巷四合院。
如今住在這個院里的老鄰居不多了。
后院還有聾老太太,劉中海兩口子,許大茂一家前年就搬走了,住進了大hose。
中院,還是三家傻柱、易忠海兩口子,賈家娘仨。
前院呢,僅剩下閆埠貴夫婦,劉之野的那間東跨院依舊保留著,劉家偶爾還會回來小住一段時日。
東跨院住著葛家。
西跨院現由閆解放居住,而倒座房則全都歸了劉光天。
其余的老鄰居,不是搬往他處,就是將房子變賣后置換到了別的地方。
婁曉娥自從搬離了95號院,徹底過回了富家小姐闊太太的生活。
她為了消磨時光,就報了個茶藝班學茶道,每日皆是珠光寶氣的裝扮。
何秋順利升入高中,許大茂有意送他出國留學,好讓他出去開闊眼界。
聾老太太的日子所剩無幾了,她活得歲數挺大,一生無兒無女,全靠街坊鄰居們照料,對此她已然心滿意足。
劉海中退休后,徹底打消了不切實際的念頭,整天吃吃喝喝。
他的三個兒子中,老大不在身邊,而從小不被他待見的兩個兒子反倒成了他的依靠。
嘿,這倆小子混得挺不賴,一個是紅星廠車間副主任,另一個跟著許大茂去闖蕩,年收入將近十萬,這年頭可是一筆巨款。
除了許大茂家,變化最大的就是傻柱一家。
經過幾年的發展,傻柱在東城這一片也是響當當的字號。
老婆王秋菊是局領導干部,兒子何秋又參軍入伍。
易忠海家還是那樣,兒子易援朝孝順,夫妻倆都是軍人,現在有了孩子,由他們兩口子負責照看著。
老賈家也消停了。
他們家自打棒梗這小白眼狼去了媳婦家,婆媳倆是徹底涼了心。
小當嫁人也有幾年了,她跟對象定居在了劉家莊,比她哥強,時常知道回來看看。
只剩下槐花還在身邊,如今中專畢業在一家國營企業里當文員。
棒梗!
棒梗不提也罷!
就全當沒他這號人!!!
前院的老閆家,這幾年應該是95號院里最平穩的一家,
他家不是公務員就是老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不一樣的是,老閆家的孩子更多了,一到放學時,滿大院都是老閆家的小孩子在跑來跑去。
閆埠貴徹底退了休,除了照看孫子孫女,每天不是釣魚就是遛鳥。
劉之野有時候都會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燕京大爺生活。
這年頭,燕京街頭上玩鳥老人很多,公園、胡同、馬路邊、大樹蔭涼下,清晨經常見到三五個老人拎著鳥籠,手上晃動,溜溜達達,京城人稱遛鳥爺。
遛鳥爺一般起得很早,頭班公交車前就出門了。
遛鳥又叫“會鳥兒”,顧名思義就是鳥兒開會,相互學上兩口,叫“壓口”。
老燕京有句俗話:“養鳥遛鳥,遛的是鳥,練的是人。”
鳥兒掛在樹上相對鳴叫,遛鳥人在樹下打牌、侃大山,各得其樂。
養鳥,或曰玩鳥,自唐朝以來便蔚然成風,但是真正達到鼎盛時期,還是清朝乾隆年間。
等到了滿清那會兒,滿人入關已久,天下太平,日子富足安逸,從皇室到八旗子弟,都有了更多閑情逸致,養鳥便是其中之一。
遛鳥爺自己按鳥籠大小做個布罩,有白藍之分。
藍的多是大鳥,主要是畫眉和百靈;白的多是小鳥,主要是紅子、黃鳥。
遛鳥多是“物以類聚”,養畫眉的在一起,養百靈的在一起,養紅子的在一起,聊這也入流。
人可以隨便聊,但鳥籠卻掛得井井有條,決不越雷池一步。
這遛鳥的講究也十分多,什么“文遛紅子,武遛畫眉”,“畫眉滿街走,百靈不離手”。
遛紅子就得一步三晃,慢條斯理的;遛畫眉可就得昂首挺胸,甩開膀子,鳥籠晃得像鐘擺。
劉之野記得小時候他妹妹劉之若也養過一只鳥,那鳥可沒那么珍貴,沒籠子又不遛。
那會兒他家還不在南鑼鼓巷,夏日的一天,劉之野上房掏鳥窩,給妹妹掏了一窩麻雀。
麻雀很小,還沒長毛,拿到手里軟軟的、肉乎乎的。
他爹劉竟齋還找來一個紙盒,鋪了點棉花就是它的窩了。
每天劉之若吃什么飯,就用手給它搓成像蟲子大小的卷喂它。
后來不知何因死了三個,劉之若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有一個養到快會飛時,劉竟齋將它放到很遠,用食引它,它就會撲楞著翅膀蹦過來吃。
再后來喂食時,劉竟齋就把它扔到房上或樹上,一叫它就回來,讓劉之野兄弟三個開心得不得了。
小鳥翅膀長硬了,一天清晨起床,劉之野開門把它扔到院內的棗樹上,一眨眼小鳥飛走了。
劉之若急得直哭。
傍晚一家人在院子里吃飯,突然頭頂麻雀在叫。
麻雀長得都一樣,劉竟齋試著伸手一叫,小鳥直接飛到他手里,這下全家人樂壞了,才相信麻雀也通人性。
再后來,每天清晨它都飛出去玩,晚上飛回家吃食睡覺。
這樣有半年時間,給家中添了不少樂趣。
終于有一天它飛走再沒回來,劉之若每天傍晚仰著頭圍著棗樹找,噘著嘴“啾啾”地叫,嘴都叫疼了,也沒見到它。
劉竟齋說它可能生小鳥去了,劉之若更擔心的是別讓貓給吃了。
轉眼間,近四十年已逝,兄弟姊妹們每次相聚,總會憶起兒時歲月。
那時,他們一無所有,唯有全家的歡聲笑語。
正月十五,老劉家總算迎來全家團圓。
劉之野從基層歸來,劉之若和丈夫黎勝利也帶著一雙兒女回了娘家。
“小姑!”劉淑賢瞧見兩年未見的小姑劉之若,眼眶泛紅,淚水幾欲奪眶而出。
“眼瞅著都要嫁人的大姑娘了,咋還哭鼻子呢?”劉之若雖說得輕松,可她離家兩年多未歸京,心中對家人的思念也是極為深切的。
“人家,這不兩年多沒您了嗎?您還好意思說我……”
“好好好,小姑我錯了,瞧,這是給你帶的當地特產……”黎勝利在某地穩坐一方后,劉之若的工作也跟著有所調動。
劉之野瞧著這一幕,朝黎勝利翻了個白眼,“還愣著干嘛,過來坐!”
“哎!”身為某地一把手的黎勝利,面對大舅哥心里還是有些發怵。
“哥,您想喝啥茶?”
劉之野大大咧咧地坐在那兒,努了努嘴,“喝那包,你小子今天有口福了,這是大紅袍,省著點,我這兒也沒多少……”
黎勝利眼睛一亮,“哥,難不成這是那母樹上的?”
劉之野點點頭,有些心疼地道:“你以為呢?哎,我說你小子行了行了啊,你道是給我留點兒,別一下子給造了。”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