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柔小心翼翼地捧著玉佩,撩開紗帳遞到陸昭若眼前。
陸昭若拿起玉佩,田白玉,形如滿月,約二寸見方,玉面之上,寥寥數筆陰刻著幾道流云紋,線條雖簡,卻透著一股清雅之氣,玉背上刻著‘沈’字。
這是她熬了好幾個個夜晚,指尖磨出血泡才刻成的。
她看向玉緣,玉緣處有一道極細的裂痕。
是有一日,沈容之說,失手摔落所致的。
所以,這塊玉佩確實是當年自己親手做刻,贈送給沈容之的
在她的映像中,耿瓊華生性高傲,看不起市井,卻偏偏與自己交好,對自己還算是不錯,特別是在沈容之出海后,她還總拉著自己的手說:“昭若妹妹且寬心,沈郎君定會平安歸來。”
不過半個月的光景,耿瓊華就匆匆回了屬京。
更是修書一封,說自己已嫁作人婦,官人是新任的從四品提舉市舶司,總管全國市舶事務。
信中字里行間難掩得意。
“妹妹?”
外面傳來耿瓊華的喚聲。
陸昭若捏著玉佩,撕心裂肺地哭起來:“郎君啊”
冬柔愣了一瞬,隨即撲到床邊跟著嚎啕起來:“大娘子節哀啊!”
耿瓊華也落了幾滴眼淚,說:“中宮仁厚,聽聞妹妹守節之事,在官家面前提了幾句”
她刻意頓了頓,聲音哽咽,“官家便賜下這‘貞節牌坊’,姐姐念著與妹妹的情誼,千里迢迢特地從汴京送來。”
前世。
因為這貞節牌坊,陸昭若還愚蠢地對她道謝,感恩于她。
可是,偏偏這貞節牌坊,困了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