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覓聲音頓了頓,才繼續道:“所以那個時候我雖然猶豫不定,但我心里很清楚,我是想賭一把的。可是在你察覺到她的存在以后,我就賭不起了。”
她看向他:“只要牽扯到你們家,我就永遠不可能會有勝算。這段時間我的舉棋不定,不過是在和自己博弈而已。”
“一開始我有想過說服自己去試試和你共同撫養孩子的,可是我一看到你爸媽,我一聽到沈妤的名字,我發現我根本沒有走出來,他們瞬間把我帶回那兩年的陰影中,我都已經擺脫你們家了,都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了,可是為什么還是……”時覓嗓子哽了哽,沒有再說下去。
傅凜鶴看向她發紅的眼眶,視線在她被被子遮著的小腹停了停,又看向她,啞聲問她:“所以,你就選擇了放棄她,是嗎?”
時覓紅了眼眶,轉開了頭,沒應他。
傅凜鶴也轉開了頭,看著窗外,俊臉依然緊緊繃著,再看向時覓時,他的眼眶已微微發紅。
“時覓,我很難受。”
時覓從沒見過這樣的傅凜鶴。
即使當年他們第一個孩子沒保住的時候,她從手術室出來,他也僅是緊緊握著她的手,啞聲安慰她沒事的,孩子只是暫時離開一陣,等養好了身體她會回來的,他從沒像現在這樣在她面前展示過他的脆弱。
但現在,一向克制隱忍又異常冷靜的傅凜鶴紅著眼眶,告訴她,他很難受,時覓心臟一下揪疼了起來,人也變得異常難受。
她再次轉開了頭,眼眶也酸澀得厲害,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哽著。
傅凜鶴依然微紅著眼眶緊緊看著她:“理智上,我知道我該為這件事負全責,你有權選擇孩子的去留,可是……”
他終是沒能說下去,轉開了頭,喉結是克制不住地上下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