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瑞正頭疼欲裂，一方面是凍的，一方面是氣的。

還不知道這件事會如何發酵，等爹知道了后，難免又會罵他一頓。

該死的蘇正卿，不是自詡和風霽月的翩翩君子么，竟然會想出如此折騰人的陰損招數？

之前龍陽之好那件事，最多成為茶余飯后的談資，也不會影響蘇正卿的仕途，可今天這么一游街，他同陳氏曖昧的事情，也一起暴露了出來，這以后他在朝堂之上，該如何做人？

不過如今，唯一慶幸的是，當初顧昀瑞沒有告訴孫進是給哪位殿下做事，這樣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剛才在大理寺對峙的時候，顧昀瑞就謊稱自己是故意騙孫進這樣說的，其實并沒有什么殿下，他還反過來嘲笑孫進愚笨，現在陛下正直鼎盛時期，不管是哪位殿下，都不可能對皇位生出覬覦之心。

如此想想，只要不影響到太子殿下的大業，今天這件事，只會讓自己折損一些名聲而已吧。

顧昀瑞如此安慰著自己，但眼底還是布滿陰郁，畢竟他從沒有受過如此侮辱。

如果蘇清婉是他的夫人，蘇正卿還會如此對待他么？

蘇溪月敲門進來的時候，也被顧昀瑞的臉色嚇了一跳，尤其還想起來這人之前面不改色，就一腳踢死了桂香，手中端著加了‘料’的姜湯，忍不住微微發抖。

顧昀瑞抬起頭來，微微皺眉，“溪月，你怎么來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如果顧昀瑞不碰她，一兩個月后她有孕了，那可就更說不清楚了！

蘇溪月咬著牙，款款走了過來，溫柔道：“聽說你著涼了，特意親手給你熬了姜湯，來，快點趁熱喝。”

她把姜湯遞了過去，在顧昀瑞順手接過后，她就又坐在了旁邊，溫柔地幫他捏肩膀，“夫君，明天就過年了，把公務的事情都放一放，好好歇息，身子最重要。”

顧昀瑞一向最愛她的溫柔小意，體貼萬分，聽到后心中一柔，將姜湯喝完之后，也感覺身心都暖烘烘的。

他拍了拍蘇溪月的手，“還是你最溫柔體貼。”

比蘇清婉好千倍，萬倍！

蘇溪月心情復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聽著他口中的情話，眼底都是復雜的神色。

她是愛顧昀瑞的，畢竟他當初可是那樣風光霽月的侯府世子爺啊，京城許多貴女也都想要嫁給他。

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顧昀瑞變了，整個人愈發陰沉，冷酷，無情，脾氣也很暴躁，可能前一刻陽光明媚，下一刻就狂風暴雨。

蘇溪月想想剛生了孩子就被趕走的徐譚欣，如今生死不明，還有忠心耿耿跟著她多年的桂香，莫名暴斃，死前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來。

蘇溪月遍體生寒。

她的選擇沒有錯，自己如今已經沒有退路，只有‘懷了’顧昀瑞的孩子這一條路可走了。她最好一舉得男，再憑著顧昀瑞對自己所剩無幾的愛意，以后自己至少可以在這侯府站穩腳跟了。

至于跟蘇清婉比……眼下自己是比不了了，但誰知道以后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肯定還有機會的。

這個時候，顧昀瑞感覺腹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燒，整個人身體都跟著暖烘烘的了，看來這姜湯效果的確很好，竟然驅散了他周身的寒氣。

再抬眸去看懷中的人，依舊是他記憶中最愛的花容月貌模樣，兩人依稀間仿佛回到了還沒有名分，只能在蘇家，躲避著蘇清婉，暗地里偷歡時候的光景。

顧昀瑞心動不已，勾起蘇溪月的下巴，呢喃道：“果然蘇清婉還是比不過你，果然我還是最愛你。”

他說完后，就親了下去。

蘇溪月一個愣怔，聽了顧昀瑞的話也十分動容，心中更是暗暗歡喜，果然啊，自己還是比蘇清婉有優點的，至少在籠絡男人心這一塊，成天只知道端著的蘇清婉，是永遠也比不上自己的。

她看向顧昀瑞，在閉上眼睛前，眼底閃過一抹愧疚。

對不起阿瑞，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誰讓你身子不行了呢，再說我以后給你‘生個兒子’，這件事也對你好啊，你總不能沒有后吧。

咱們一定能把侯府世子的位置奪回來的，把本該屬于你的，屬于我的，都給奪回來。

兩人一起跌倒在了床榻上，床幃輕紗落了下來，蓋住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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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中，八角飛龍的香爐中，正冒著裊裊的煙，屋內地龍燒得暖和，守在屋角的小太監都臉頰紅撲撲的。

那兩位年輕的大人告完狀，已經被小太監給送了出去，屋內仿佛還回蕩著他們聲淚俱下的委屈。

楚帝坐在龍椅上，看著上面孫進的供詞，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