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輕聲道:“孫姨娘生的二姑娘,今年是不是已經十三了?”
棋意點頭,“二姑娘十三了,之前聽說侯夫人特許讓二姑娘跟三姑娘都跟著生母。對外說是侯夫人大度,但侯夫人從來沒有帶兩個姑娘公開露面過,兩位庶出的姑娘在侯府就好像是隱形人一樣。”
可是現在二姑娘十三了,就算是孫姨娘再不爭不搶,總得為自己的女兒婚配著想。
蘇清婉笑了笑,“我的這位婆母其實手段并不高明,就知道欺負老實人。棋意,你想法子讓孫姨娘知道,婆母到現在都沒有給二姑娘相看好人家。”
雖然是庶出,但到底是侯府的姑娘,親事本來也是炙手可熱的,但馮氏這樣做就未免有點太小家子氣了。
蘇清婉又道:“兩個姑娘的夏衣做好送過去的時候,再送每人兩套首飾。”
棋意:“是。”
那兩位姨娘就算是不為自己爭了,想必也會為自己的孩子爭一爭的。
她們慢慢也會知道,誰才是這侯府的當家主母。
就在這個時候,琴心從外頭進來,“姑娘,您之前讓我們跟侯府老人打探,看是否知道什么秘辛,奴婢還真聽說了一件。原來侯爺年輕時候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兩人感情很好,但表妹后來嫁去了宿州,就走動得少了。”
蘇清婉眉角挑了挑,“宿州啊,我記得大姑娘跟她夫君,現在就在宿州吧?”
琴心:“外放了三年,據說今年就能回京了。”
蘇清婉笑了笑,這竟然都湊巧湊到了一塊去。她記得這位顧大姑娘,可是馮氏的第一個孩子,性子跟馮氏十分相像。
蘇清婉剛要吩咐什么,外頭傳來了下人的聲音,“見過世子。”
她收了話頭,讓琴心跟棋意都先下去。
顧昀辭邁步走進來,他看到蘇清婉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穿著寬松的藕色羅裙,搭配一件淡粉色的褙子,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溫柔。
顧昀辭耳根紅了紅,他輕咳一聲道:“清婉,我見顧昀瑞去了母親那,兩人關上門說了許久,不知道在說什么。”
蘇清婉笑了笑,“估計是商議如何搶回世子之位吧。之前爹說了,如果我生了一個兒子的話,就讓孩子襲爵。但是如今情況有變,你回來了。”
二房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么絕無襲爵的可能了。
她突然伸手,幫顧昀辭整了整腰帶,對方整個人頓時緊繃了起來。
蘇清婉抬起頭,認真道:“夫君,如果他來搶咱們孩子的世子之位,你會給嗎?”
顧昀辭感覺心跳快如擂鼓,偏偏眼前稠麗容顏還在不斷靠近,明明是端莊溫婉,而且問出來的問題也是一本正經,但顧昀辭莫名地想起來兩人新婚夜那天了,腦子里面都是旖旎畫面。
他干咳了兩聲道:“不給!”
顧昀辭從小到大,每次遇到跟兄長爭東西的時候,他都會主動避讓,他認為自己是讓母親身子受損的罪人,知道自己沒有兄長討人喜歡。
可是這一次,他不想讓了!
他們猜測的沒有錯,馮氏跟顧昀瑞的確在商議,如何應對眼前這個局面。
屋內矮桌上只有一根蠟燭,燭光無法驅散一屋子的陰霾。
燭光下馮氏的臉龐半明半暗,她喃喃道:“我沒想到阿辭還活著。”
對于這個二兒子,馮氏本就沒有什么感情,不過當初聽聞他的死訊時,自己也是真情實感地難受了一陣子。
可是如今,他的回歸將侯府弄得一團亂,馮氏忍不住又開始埋怨對方了。
她狠狠皺眉,“他就跟我命里犯沖!他生來就是跟我討債的!”
顧昀瑞:“娘,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當務之急是我得拿回世子之位啊。”
還有,他之前一直心心念念大理寺卿的位置,眼看著被阿辭搶走了,顧昀瑞心中更是膈應得不行。
馮氏眼底閃過一抹茫然,“那,那能怎么辦?阿辭失憶了,他現在就以為自己是你啊。”
顧昀瑞:“娘,阿辭一向最聽你的話,他從小到大,也什么東西都不會跟我搶。不然這樣,你找機會私下里同他說一下,讓他把世子之位還給我。”
馮氏想了想二兒子從小到大,的確對自己聽計從,可是如今他失憶了,還會像以前一樣嗎?
她說出了自己的顧忌,顧昀瑞道:“娘,你可以這樣試探一下,進可攻,退可守。”
他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馮氏點了點頭,不過隨后,她又有點擔憂道:“如果順利換了回去,那你們兩個人的夫人該如何呢?要知道,那蘇清婉肚子里面的孩子,可是阿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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