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萬一!”
魏徹的聲音,如同咆哮。
“我要用最快的速度,用絕對的兵力優勢,在他完成部署前,把他連同他的陷阱,一起碾碎!”
他要讓陸津州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笑話!
紅軍的鋼鐵洪流,如出籠的猛獸,咆哮著沖進了敞開的狼牙谷口。
就在最后一輛坦克駛入山谷的瞬間。
陸津州抬起了手。
他看著屏幕,像一個優雅的指揮家,揮下了最后的樂章。
“收網。”
一聲令下。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整個山谷。
狼牙谷狹窄的入口和出口,被預先埋設的高爆炸藥瞬間炸塌。
數萬噸的巨石和泥土,徹底封死了紅方所有的退路。
魏徹指揮部的屏幕,在劇烈的震動中,瞬間全黑。
“報告!與前線部隊失去聯系!”
“報告!衛星通訊被強電磁脈沖干擾!我們成了瞎子!”
“報告!后方……后方出現大量藍軍單位!我們的炮兵陣地被端了!”
“補給線!我們的補給線被切斷了!”
噩耗,如同死亡的判決書,一條接一條地砸下來。
魏徹沖到指揮車外。
他看到,在他們來時的路上,那些原本空無一人的山脊和密林里,此刻,冒出了無數個藍色的“幽靈”。
他們像一把把淬毒的尖刀,精準、致命。
誘敵深入。
關門打狗。
中心開花。
他不是被擊敗了。
他是被當成一個傻子,徹頭徹尾地,戲耍了。
演習結束的哨聲響起時,魏徹正坐在已經失去所有信號的指揮車里。
車門被拉開。
陸津州站在門外,身姿筆挺,軍裝上,一塵不染。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車內狼狽的魏徹,眼神里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冰冷的漠然。
魏徹推開車門,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我輸了。”
他開口,聲音沙啞,卻異常平靜。
陸津州沒有理會他的認輸。
他徑直走進被俘的紅軍指揮部,走到那張巨大的電子沙盤前。
沙盤上,紅色的箭頭依舊保持著進攻的姿態,像一個凝固的笑話。
陸津州伸出手,從口袋里拿出一枚國際象棋的棋子。
黑色的,皇后。
他將那枚皇后,輕輕地,放在了代表魏徹指揮部的“國王”的位置上。
將死。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公共通訊器,按下了通話鍵。
他的聲音,通過頻道,傳遍了這片戰場上每一個紅藍士兵的耳機。
“演習復盤。”
“第一,你的每一次進攻,都在我的引導之下。你的勝利,是我喂給你的誘餌。”
“第二,你的驕傲,讓你無視了所有危險信號。你不是輸給了我,是輸給了你自己。”
整個戰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聽著這場單方面的,堪稱羞辱的審判。
陸津州放下通訊器,走到魏徹面前。
他微微俯身,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出了第三點。
“而你犯的最大的錯誤……”
“是不該在演習之外,動了不該動的人。”
魏徹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陸津州,眼中的血絲,一根根爆出。
原來如此。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為了演習的勝負。
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私人的報復。
巨大的屈辱感,像巖漿一樣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看著陸津州那張冷漠的臉,忽然,笑了。
那笑聲很低,帶著一絲自嘲的嘶啞。
他沒有暴怒,也沒有反駁。
他只是用盡全身力氣,一字一句地,回敬道:
“我記住你了。”
“陸津州。”
“這場我跟你之間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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