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整個軍區大院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姜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懷里抱著個抱枕,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墻上的掛鐘。
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
演習結束的消息下午就傳遍了,可陸津州還沒回來。
她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坐立難安。
終于,大院門鎖處傳來輕微的“咔噠”聲。
姜窈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幾乎是沖到了門口。
門被推開。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裹挾著一身硝煙與深夜的寒氣,出現在門口。
是陸津州。
他回來了。
男人的軍裝外套上沾著干涸的泥點,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眼底是熬出來的血絲,下頜冒出青黑的胡茬。
可那雙眼睛,在看到姜窈的瞬間,依舊亮得驚人。
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終于找到了歸航的燈塔。
“你……”
姜窈剛開口,聲音就帶上了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她想問他有沒有受傷,想問他累不累,想問他這三天三夜到底是怎么過的。
可話到嘴邊,卻只化作最本能的動作。
她上前一步,踮起腳,仔細地檢查他的臉,他的手臂,他的身體。
陸津州任由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摸索”,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他抬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指。
“我沒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卻透著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
“一點皮外傷都沒有。”
姜了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一半。
她仰起小臉,清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他。
“那……演習呢?”
“贏了還是輸了?”
陸津州看著她緊張又期待的模樣,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用那只沒被她抓住的手,輕輕拂開她垂落在臉頰的一縷碎發,指腹溫熱的觸感,讓姜窈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目光,專注而灼熱。
“我答應過你。”
他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姜窈的心尖上。
“欺負你的人,我會讓他十倍奉還。”
“我做到了。”
轟——
姜窈的腦子里,像是炸開了一朵絢爛的煙花。
贏了。
他贏了!
那個不可一世的魏徹,那個曾經陷害過她的男人,被她的丈夫,堂堂正正地,在戰場上擊敗了!
一股難以喻的狂喜和驕傲,瞬間從心底噴涌而出,淹沒了她所有的擔憂和不安。
她的男人,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這一刻,所有的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姜窈的眼圈一熱,想都沒想,猛地踮起腳尖,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將自己溫軟的唇,重重地印了上去。
陸津州身體一僵,隨即反客為主。
他低下頭,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吻里,沒有情欲的挑逗,只有勝利后的喜悅,和無需說的默契。
良久,兩人才分開。
姜窈的臉頰泛著動人的紅暈,眼眸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漫天星辰。
她喘著氣,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小的得意和無盡的崇拜,宣布道:
“這是獎勵。”
“給我的英雄。”
陸津州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腔的震動透過緊貼的身體,傳到姜窈的心里。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里是化不開的寵溺。
“好,我收下了。”
……
同一片夜空下,有人溫情脈脈,就有人寒意徹骨。
魏徹家的氣氛,壓抑得像一塊沉重的鉛。
蘇晚看著被警衛員小李一瘸一拐扶進門的丈夫,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魏徹的臉色,是一種失血過多的慘白。
他的軍裝皺巴巴的,眼神空洞,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只剩下一具疲憊的軀殼。
這哪里還是那個在她心中如神祇般存在的男人?
“阿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