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京市入了冬。
寒風卷著枯葉,在軍區大院里呼嘯而過,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年終軍事演習的戰前動員會,在軍區的大禮堂里召開。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硝煙來臨前的緊繃氣息。
姜窈作為軍屬代表,也被邀請參加。她坐在家屬席的前面一排,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精準地落在了主席臺的左側。
陸津州穿著一身筆挺的將校呢,肩上扛著閃亮的星,正襟危坐。
他身姿如松,下頜線緊繃,那張一向清冷的臉上,此刻更是覆著一層冰霜。
因為在他的斜對面,主席臺的右側,坐著另一個同樣挺拔,同樣氣場強大的男人。
魏徹。
兩個男人分坐兩端,中間隔著幾位軍區領導,卻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電閃雷鳴的戰場。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匯,沒有語,卻迸發出激烈的火花。
那是宿敵之間,才有的默契和戰意。
姜窈的手,下意識地收緊。
她能感覺到,陸津州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凜冽的戰意,不僅僅是針對演習,更是夾雜了新仇舊怨的,一次徹底的清算。
會議冗長而枯燥。
姜窈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那些慷慨激昂的動員講話上。她想起那天晚上,陸津州將演習文件遞給她時的情景。
“魏徹這個人,爭強好勝,極其看重榮譽。”
陸津州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上次在廠里訂單的事情上,他沒能扳倒我,反而讓你出了風頭,他一直耿耿于懷。”
“這次演習,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贏我。”
姜窈撫摸著那份文件上,魏徹龍飛鳳舞的簽名,輕聲問:“你有幾成把握?”
陸津州沉默了片刻,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十成。”
他的自信,不是狂妄。而是一種軍人對自己實力的絕對掌控。
“因為,”他頓了頓,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聲音低沉而堅定,“我不只是為我自己打的。”
“我還是為了你。”
……
會議結束,人群漸漸散去。
陸津州被幾位領導叫去談話,姜窈便在禮堂門口等他。
寒風吹來,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
這是一件她自己設計的羊絨大衣,駝色的,剪裁利落,腰間一根寬腰帶,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既保暖又時髦。
她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吸引了不少年輕軍官的目光。
“姜窈同志?”
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姜窈回頭,看到了魏徹。
他換下了一身軍裝,穿著一件黑色的呢料大衣,身形高大,眉眼間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