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江家的軍旗往懷里又緊了緊,下意識捂著肚子,含糊不清地吐息著。
“咱們怕是......見不到你爹爹了。”
在最后一聲巨響后,繃緊的神經被震斷,腦子里那最后的一絲清明也跟著散了。
......
陰了多日的天,極其諷刺地晴了。
烏云散盡,青空萬里。
紅日自天邊升起,照著白茫茫的塵世。
白雪反著金燦燦的光,西延城在就在這耀眼的光芒中,在短暫的廝殺后淪陷。
程徹帶著幾名兵將,踏著石階,緩緩走上城墻。
江家軍旗于晨曦中迎風而舞,而抱著它的人卻沒了生機,蜷縮成一團,抱頭蜷坐在墻角里。
不對付了這么多年,又打了那么多場的仗,程徹怎會認不出來。
他踱步走過去,在江箐珂身前蹲下。
伸手戳了一下她,誰知她就像沒了骨頭似的,身體偏倒在冰冷的磚面上。
“江箐珂。”
程徹喚了她一聲,又伸手推了她一下。
“本將軍來抓你當侍婢了。”
江箐珂卻沒有半點反應,昔日那張揚、傲慢的倔勁兒全然不見。
曲指伸到她的鼻下,程徹探了探她的鼻息。
氣息雖弱,但有。
程徹不由松了口氣。
解下身上的大氅,他將其裹在江箐珂的身上,隨后將其攔腰抱起。
懷里的人明明都沒了知覺,可那把江家軍旗卻仍被她死死地攥在手里。
幾日來江箐珂帶領江家軍的頑強抵抗,程徹都看在眼里。
不得不說,是個倔強的狠人,跟小時候一個樣兒。
就是自己掉坑里,也必須得拉個人陪她掉進去的那種狠。
拔掉那礙事的軍旗,程徹抱著江箐珂走下了城墻。
城內,所有江家兵將都被趕到了一處,等著程徹和西燕的將軍下令處置。
程徹抱著江箐珂出現時,下面吱哇亂叫,正是鬧騰的時候。
“放開我!”
“不要碰我。”
“滾開,你們這些西蠻子。”
程徹掀眸朝那邊瞧了一眼,沒想到這城內竟然還有個女子。
淪為戰奴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下場。
此時那女子被幾名西燕士卒拖拽到角落里,正在撕扯她的衣服,欲要輪番糟蹋。
女子哭叫聲凄慘,很是可憐。
而就在此時,不知從哪兒冒出的男子,掄著長劍就朝那幾名西燕士卒下狠砍去。
衣袍脫下,包裹在那女子的身上。
男子便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任由那些西燕士卒如何打他、踹他、用棒槌砸他的頭,直到他癱倒在地時仍緊緊抱著那女子不放。
程徹看得動容,揚聲喝止。
“這么冷的天,也不怕凍到老二兒。”
那西燕士卒不服管,揚聲回嗆。
“我們西燕的將軍都沒說什么,程少將軍管什么閑事。”
正當程徹要發火回懟時,突然有人騎馬前來稟告。
“不好了,好像西延的援兵到了,正往后城門那邊來呢。”
一旁的西延將軍語氣不屑地問:“多少人?”
“看起來得有二十萬人。”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