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恩圖報?”
喜晴用力點頭,一雙杏眼晶晶亮。
“對啊,就是挾恩圖報。”
“我們太子妃說了,挾恩圖報的那都不能叫作恩,只能說是利益交換,尤其是那種早有圖謀所施的恩情。”
“當然恩是該報的。”
“但你主動報恩,和恩人主動讓你報恩,那可是兩碼事。”
八哥兒仰頭欣賞著頭頂的杏花,眼神復雜地笑了笑,不再說什么。
喜晴則透過花瓣和枝杈縫隙,望著空中皎月,突然惆悵起來。
“也不知太子妃和大公子現在在哪兒,我好想他們啊。”
一聲“好想”,念得江箐珂和江止打了個噴嚏。
兩人動作一致地搓了搓鼻子,繼續往一條暗巷深處走。
江止警惕地打量著周遭,并低聲質疑。
“也不知對方是不是真的抱只貓出來裝神弄鬼,咱們這么盲目地找,能行嗎?”
江箐珂也不太確定。
“能吧。”
“客棧掌柜的不是也說了嗎,有人親眼見過一只白貓,把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瞬間就給吸成了干尸。”
江止感到模棱兩可。
“這話也未必可信,說不定,對方只是買了幾張嘴造的謠。”
“想幫太子把貓妖這事兒擺平,老子覺得還是得另想妙策。”
“畢竟,就算有作妖的貓,抓了一只,人家還能再找一只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江止的話聽起來有幾分道理,江箐珂點了點頭。
“今晚先探探情況再說吧。”
兩人走著走著,便聽到驚恐的喊叫聲從不遠處傳來。
“救,救命,救命啊!”
“貓......”
“貓妖來了!”
“啊!狐......”
江箐珂和江止循聲趕去,便見一個打更人連滾帶爬地從條巷子里跑了出來。
一邊跑,還一邊沖著他二人高聲驚呼。
“快跑!”
“巷子里有妖怪。”
“兩只大妖怪,打起來了。”
江箐珂和江止很怕錯過熱鬧,聞,蹭蹭蹭地,跑得比先前還要快。
尖銳刺耳的嘶吼從那里巷子里傳出。
忽而凄厲如哀嚎,忽而暴烈如怒吼,在這寂靜無人的巷子里,聽起來猶為詭異森冷。
待兩人沖至那巷口,借著手中的滾燈,便瞧見有兩伙大妖怪在巷子深處打架。
地上,一只白狐跟白貓扭打成一團。
吱哇亂叫,貓毛、狐毛滿地飛。
墻頭上,一名白衣女子揮劍與一名黑衣男子打得不可開交。
鏗鏗鏘鏘,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勢。
江箐珂和江止慢慢靠近,仰頭看熱鬧看得來勁。
忽見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從半空中飛來,徑直朝江止的面門砸來。
江止敏捷接住。
江箐珂擔心地側眸瞧去,誰承想江止手里握著的竟是個......大饅頭?
一側眉頭挑起,江止捏了幾下饅頭,哭笑不得。
“敢情是天上不掉餡餅,掉饅頭啊。”
提起手中的滾燈,借著夜色,江箐珂朝墻頭上的人望去。
只需一眼,她便認出了那張與身材很是違和的臉。
這狹路相逢,江箐珂肯定是要幫“惠貴妃”的。
手中的桃木劍用力一撇,如同飛鏢一般旋飛出去,精準打到那黑衣男子的膝蓋窩。
黑衣男子受力腿軟,身子失衡,猝不及防地從墻頭上摔了下去。
“惠貴妃”一個側翻,從墻頭躍下,手刀狠狠下去,把剛剛掙扎起身的黑衣男子劈暈了過去。
掏出繩索將人綁好,那“惠貴妃”才朝江箐珂兩人看過來。
不管這位“惠貴妃”是誰,肯定都是李玄堯的人。
江箐珂立馬低下頭去,將帷帽的垂紗放下,挪步走到江止身后。
只見“惠貴妃”調整了下身姿,長劍回鞘,便扭腰晃臀,施施然地走到江箐珂和江止面前,盈盈一禮,以示謝意。
但并未開口說過一句人話。
“惠貴妃”轉身要走,卻被江止壓著嗓音叫住。
“美人兒,你饅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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