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被他驟然陰沉的臉色駭得脖子微縮,低了低腦袋,“小的說……顧姑娘。”
顧姑娘?哪個顧姑娘?
來的怎么不是沈藥?!
謝景初盯緊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什么顧姑娘?”
侍從的腦袋埋得更低,囁嚅道:“自然是……御史中丞顧大人的令愛,顧棠梨,顧姑娘……聽聞殿下病體初愈,特來探望……”
謝景初內心泛起一陣難以喻的煩躁與失望,“她來做什么……”
又看向那侍從,眉宇間盡是不甘心,“外面可還有別人求見?沈藥呢?”
侍從忙不迭跪到地上,戰戰兢兢,“回殿下的話,外邊沒有其他人了……只有顧姑娘的車駕。”
這不可能!
謝景初咬牙切齒。
東宮解禁是大事,沈藥定然是第一個知曉的。
她那般癡纏他,上輩子,他但凡有任何不適她便心急如焚,日夜貼身照料,更是絞盡腦汁,變著法子為他煮湯藥、藥膳。
如今他大病一場又被禁足,她怎會不來?
“殿下。”
此時,門外傳來嬌滴滴的女子聲線。
顧棠梨腰肢裊娜,邁步進殿。
今日她顯然特意裝扮過,纖弱,曼妙,淺綠宮絳勾出一截細軟腰肢。
可是謝景初看在眼里,只回想起上輩子。
俞讓告發了顧棠梨的私情,帶著謝景初前去捉奸。
一腳踹開房門,謝景初一眼看見滿地散落的衣衫,顧棠梨全身上下只剩個肚兜,歪歪斜斜掛在脖子上,她攀著那健壯侍衛,起起伏伏,發出不堪入耳的、嬌媚至極的吟叫。
他們二人興頭正盛,居然都沒有注意到謝景初的到來!
那侍衛甚至掐著顧棠梨的纖腰,問她:“我與太子殿下相比,誰更厲害?”
顧棠梨嬌聲:“自然是你~我壓根感覺不到太子殿下,他又很快,沒兩下便結束了,我每次都是裝得……”
謝景初惱羞成怒,上前抬腿,一腳狠狠踹在顧棠梨的后腰。
二人這才猛然驚醒。
顧棠梨衣衫不整,朝著謝景初匍匐著靠近,頂著潮紅的的臉苦苦哀求。
此刻,顧棠梨也一下撲到了榻上,眼含熱淚,深切地凝視著謝景初,“殿下,您瘦了好多!”
兩世的顧棠梨的臉龐緩慢重疊,謝景初只覺惡心至極!
上輩子的怒火混著殘存病氣的虛浮一同涌上,燒得他眼眶都有些發紅。
一揚手,便是一記重重的耳光。
顧棠梨尖叫一聲,被打得摔在地上,捂著臉,難以置信地望向他,“殿下?”
謝景初滿目嫌惡,“孤問你,沈藥在哪里?是不是你故意算計,又把她扣在什么地方,害得她沒辦法來東宮?”
顧棠梨壓根不明白為什么會挨打,更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一番質問。
滿心委屈,淚如雨下,“太子殿下明鑒!我怎么敢扣著她?她不欺負我,便已經算大發慈悲了……”
“你還敢胡!”
謝景初怒喝一聲,再度揚起了手掌。
眼看著又有一記巴掌要落下來,顧棠梨驚恐地在地上蜷成一團,“殿下!您難道忘了嗎?前些時日,你我的訂婚宴上,沈藥還對我又踢又踹的呢!”
謝景初猛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