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看了?”
謝淵嗓音帶笑,“等你身體再好一些吧。”
沈藥更疑惑了,為什么《戰國策》要等身體好了才看?
正想問什么,丘山端著藥進來:“王爺,您的藥好了。”
有外人在,謝淵總算把目光從沈藥的嘴唇上移開了。
沈藥也沒有再問,專心監督謝淵,將整碗苦藥喝完。
晚些時候,謝淵進了一趟皇宮,待了半個多時辰。
也不知道他和皇帝說了些什么,傍晚,皇帝下了一道東宮的赦令。
顧家。
自從被薛夫人打了幾巴掌,又被恐嚇過,顧棠梨內心惶恐,一整晚沒有睡好,熬得眼下兩團青黑。
“姑娘,宮里傳消息來了!”
銀心來報,顧棠梨緊張地一把捏住她的手,聲音發抖,“是陛下取消婚約了嗎?他們來抓我了嗎?”
她捏得太用力,銀心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寬慰道:“不是的,姑娘,您沒事。是東宮。”
顧棠梨更是忐忑,“東宮怎么了?東宮不會也被我牽連了吧?”
“怎么會?是東宮解禁了,”銀心道,“姑娘您放心吧,您和太子殿下的婚事照舊!”
顧棠梨怔了怔。
她居然……沒事?
不由得眼眶泛紅,“我還是太子妃……我還是太子妃……”
銀心點頭:“是呀,姑娘,看來薛夫人到底是顧及皇后娘娘與東宮的面子呢。再過幾日便是大婚,您即將成為東宮的女主人了。”
東宮的女主人!
顧棠梨聽得心口怦怦直跳,深吸口氣,“快,為我梳妝!我得去見太子殿下一面!”
銀心勸說:“姑娘不如等臉上傷勢好些了再去?”
顧棠梨輕哼,“你個蠢丫頭,明白什么?等傷勢好了再去那就遲了!必須得是今天,東宮剛解禁,我就去了,殿下便會知道,我滿心滿眼都是他。而他見了我這滿臉的傷,一定會對我更為憐惜疼愛的。”
又不耐煩地罵道:“還愣著做什么?快梳妝啊!”
一刻鐘后,顧棠梨滿心愉悅期待,坐上了去往東宮的馬車。
此時東宮,謝景初的高燒略微退了一些。
他的記憶依舊模糊,只是從下人口中得知,他先前得罪了靖王妃,這才被禁足東宮,不過今日,東宮已經解禁了。
謝景初涼涼地想,那靖王妃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指不定是在狩獵圍場勾引他,他一怒之下才回擊了她。
只是父皇忌憚九皇叔,這才對他施以懲戒。
謝景初又想到沈藥。
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深愛他直到死去的沈藥。
如今東宮解禁,她一定會第一時間過來看他的。
想到這兒,謝景初心情明朗,沉頓已久的身子總算輕松了許多。
“殿下,來了!”
侍從快步來報。
謝景初靠著明黃引枕,雖說臉上傷勢傷及筋骨,此刻依舊在隱隱作痛,但這并不妨礙他的好心情。
果然,沈藥是一刻也放不下他。
他幾乎能想象出沈藥匆匆趕來的模樣,鬢發或許會微微散亂,那雙永遠只裝著他的眼睛必定會泛紅,盛滿擔憂與急切。
見他如今這幅模樣,她一定會心疼得掉眼淚。
謝景初斟酌著,待會兒是先說“哭什么,孤沒事”,還是直接將沈藥攬入懷中安撫呢?
侍從緊接著道:“顧姑娘這會兒已經到東宮了。”
謝景初猛地一怔,皺起眉頭,“你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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