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會,是,是,是大姐做的事讓人難以啟齒。”
難以啟齒的,也就男女之間的那點事,難不成她跟人私奔了?
“大姐和一個男的私奔了。”
老天,還真跟許淮寧想的一樣。
陸沉舟的姐姐叫陸挽舟,兩個人是同父同母,同樣是后母的眼中釘肉中刺,親爹又有了兒女,也不待見她。
陸挽舟比弟弟還要苦一些,陸沉舟敢和后媽親爹對著干,十三四歲的力量就不容小覷,他們還是忌憚幾分的。
陸挽舟就不同了,女孩子力氣小,弟弟在還能護著她,但弟弟不在的時候多,沒少受后媽搓磨。
“大姐十八歲那年,跟一個叫周志強的男人跑了,那人是街上出了名的二流子,整天倒騰些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抓進去過……”
許淮寧,“慢點說,到底怎么回事?”
“后大媽故意把大姐的棉襖剪壞了,讓大姐穿著單衣去河邊洗全家人的衣服。周志強路過看見,就把自己的棉大衣脫下來裹在大姐身上。”
陸挽舟缺愛,突然出現這么個人,哪怕是頭狼也會愛上。
“后來呢?”
“后來周志強天天來河邊等著,有時候帶個烤紅薯,有時候是副毛線手套。大姐從沒被人這樣珍重對待過,三個月后就……”
問舟的聲音戛然而止,陸沉舟推開門,手里拎著一條魚,目光掃向姑嫂二人,“聊什么呢?這么投入?”
“沒、沒什么!”問舟慌慌張張站起來,“我去幫嫂子燉魚!”
魚還沒處理,這是陸沉舟的事。
“哪來的魚啊?”許淮寧問道。
“戰士們幫著老鄉送牛草,老鄉送了有十多條魚,我就拿了一條,給過錢了。”
是翹嘴魚,別看在它們那個圈子里屬于個頭不大未成年,也有四五斤左右。
陸沉舟處理內藏,用鹽腌個十幾分鐘,就可以紅燒了。
今天先做了一半,另一半吊在儲藏室,一次根本吃不完。
刷碗的活陸問舟搶走了。許淮寧白天沒有時間,晚上的時間得充分利用起來。
陸沉舟看著一摞衣料,很是心疼,“媳婦,太累了就少收點,不掙這些錢我也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搞的他現在都不好意思“壓榨”太過,搞得每次和媳婦在一起,總覺得不夠盡興。
許淮寧嗔了他一眼,“別拖我后腿,這是我的事業,我可不想吃喝拉撒當蛀蟲。”
“等我真正搞出點名堂了,我只負責設計,縫合這些我找人幫著做,不會太累的。”
陸沉舟想了想,這還差不多。
夜深人靜時,許淮寧靠在沉舟懷里,指尖輕輕描摹胳膊上的那道疤,“沉舟,我今天……聽說大姐的事了。\"
男人的手臂驟然收緊。
月光淺淺,他繃緊的下頜線清晰可見。
“你一定很掛念大姐吧?問舟說周志強是個二流子。”
陸沉舟握緊淮寧的手,篤定,“周志強不是二流子,他倒騰的的確是緊俏貨,現在看來,也不算投機倒把,都是為了活著,活的好一點。”
“本來他是要帶我姐走的,他們沒能趕上火車,讓薛菱鏡帶著她幾個兄弟把人抓回來了,當天晚上就捆著大姐嫁給了一個老鰥夫。”
薛菱鏡找的節點很好,陸沉舟下鄉了,二老渾然不知,陸清北默認。
所以直到今天,家里人還信了陸清北和薛菱鏡那一套,挽舟和周志強私奔了。
薛菱鏡做的惡太多了,這是要把婆婆和她的子女“趕盡殺絕”嗎?
“那現在呢?大姐過的好不好?”
陸沉舟的臉色黯了下來,語氣是又心疼又無奈,“我去找過她,那個鰥夫說她早和野男人跑了,我不信,我更懷疑是他們把大姐害了。”
陸沉舟的懷疑也有道理,農村人居住的地方都是出生地,一個家族的人群居,牽一發而動全身,大姐只是一個弱女子,她是怎么從群狼環伺之中跑掉的呢?
“薛菱鏡真是作惡多端!”
“放縱她做惡的人更可恨。”
許淮寧明白他所指的人是誰,是啊,是他把人娶進門,就不信薛菱鏡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惡,他毫不知情。
“沉舟,我是真沒想到,爺爺奶奶二叔都挺好,你爸卻是這么自私的人。”
同意親生女兒嫁鰥夫,不就是怕女兒跟周志強走了,丟他的臉嗎?
“他一直很自私,所以他被薛凌鏡戴了綠帽子,替別人養孩子,我樂見其成。反正花的是他的錢,坑的是他。”
許淮寧覺得男人比他還慘,她的母親好歹把她養到八歲,也不能說一點感情也沒有。
陸清北這是一點也不愛啊。
“沉舟,還是不要太悲觀,多打聽打聽,大姐幸許還活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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