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舟醒了。
許淮寧的眼睛緊閉著,小手摸了過來,“你怎么起的這么早?”
“不早了,我得去訓練。”陸沉舟開始穿衣服,“今天還要去培訓班嗎?”
“不去了,老師也要回家看望的,又不是正兒八經大學,很人性化的。”
許淮寧閉著眼睛,這會她很清醒。
怎么形容她呢?
被窩里的暖意讓許淮寧不想起身,只懶洋洋地伸了個腰,腰肢在薄被下彎出一道柔潤的弧線。
領口微微敞開著,露出一截細膩的脖頸,鎖骨上還留著一點淡淡的紅痕。
昨夜沒做,但陸沉舟的其他福利一點沒少。
陸沉舟也是食人間煙火的,媳婦這個樣子他怎么能忍的住?
他俯身啄了嘴唇一下,又啄了臉蛋一下。
許淮寧輕輕“唔”了一聲,嗓音里帶著剛醒的綿軟,又甜又糯。
“不是去訓練嗎?還鬧。”
陸沉舟小聲說:“那個叫王臨風的,你離他遠點。”
這個屬狗的男人,這是吃醋了?
“那是我老師,遠不了。”
陸沉舟看著她,像個怨婦,不,怨夫一樣。
許淮寧投降,“好了,我保證,除了學習時間,其他時候就都離他遠遠的。”
“這才是我媳婦,多睡會,我先走了,早飯在營區吃。”
嗯,陸沉舟不回來吃早飯,她就可以放心大膽的睡個回籠覺。
回籠覺可太爽了。
許淮寧再次醒來,已經八點多鐘了,走廊里孩子的打鬧聲,女人之間的招呼聲,想睡都睡不成了。
問舟還在,多了一張嘴,許淮寧可不能太由著性子來。
陸問舟撐著下巴,正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
看見許淮寧出來,眼睛里有了亮光,“嫂子,你可算是醒了。”
許淮寧在她身邊坐下,“悶了?那怎么你不去房間喊我?”
陸問舟撇撇嘴,“我可不敢,我哥叮囑過的,不準我去打攪你。”
“你那么聽他的話?”
“他是大哥,我爸媽要是知道我不聽大哥的話,能打我耳光,你信不信?”
許淮寧不置可否。
昨晚的魚肉還有,熱一熱,又煮了兩碗稀飯。
飯后,問舟去刷碗,許淮寧又要開始縫衣服了。
“嫂子,我能幫什么忙嗎?”
“你幫著剪線毛吧。”
這個問舟會。
“也可以幫著烙縫。”
“好嘞。”陸問舟說:“嫂子,我也想做件新衣服,你能幫忙做嗎?”
許淮寧嗔怪道:“這還用問?”
“我看你已經有這么多衣裳了,你也沒有多少時間,我哥會說我折騰你。”
哥哥疼嫂子那個勁,完全肯定有可能。
“你別催我,別嫌縫的晚,一準耽誤不了你穿著回去顯擺。”
就這么說定了。
謝老婆子來的時候,許淮寧正踩著縫紉機(此踩不是彼踩,是真踩縫紉機)。老太太拄著棗木拐棍,人剛進門,那股子嗆鼻的樟腦丸味就先飄了進來。
“哎呦,忙著呢?”謝婆子瞇著三角眼往縫紉機上瞅,指甲縫里還沾著泥,“這花色鮮亮,誰家做的呀?真是舍得下料子。”
許淮寧把她的手推開,“別亂摸,新模新色的,臟了怎么辦?”
謝老婆子臉皮厚,“這是嫌棄我臟呢,實際上一點都不臟,我看孩子shi一把尿一把……”
許淮寧要嘔吐,她生硬地問:“謝嬸子有事?”
老太太自顧自坐在椅子上,壓得椅子都搖晃了。
她從懷里掏出一件褂子,胳膊肘那塊磨出花來了。
“我兒媳婦的工作服,胳膊肘磨破了,補一補我給我閨女穿。”謝婆子把衣服往縫紉機上一攤,“你橫豎要踩機器,順帶手的事兒。”
許淮寧手上的剪刀“咔”地一聲剪斷線頭,“要補也是你兒媳婦來,你來我可不敢,誰知道是不是你兒媳婦不要的呢?”
謝婆子臉一僵,核桃皮的手指頭戳著破洞,“真是我兒媳婦不要的,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知道節儉,我帶回去,啥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