俖四個人坐對面,都是各說各的,彼此不說話。
晚飯就不吃涼的了,陸沉舟去買了包子,要了一份海米燒茄子。
“光買包子就行了,你咋買這么多?”
“光吃包子干巴。”陸沉舟往許淮寧面前推了推,“嘗嘗,聽他們說不錯。”
許淮寧吃了幾個包子就飽了,晚飯要少吃,容易發胖。
剩下的,都推給了陸沉舟,男人飯量大,都吃完了,又吃了兩塊蔥油餅。
硬座有硬座的好處,看風景比較方便,票價低。
但硬座也有硬座的壞處,人多就亂,休息起來也不方便。
夜晚就來了。
隨著夜色降臨,氣溫也低了,許淮寧穿的是手工棉鞋,還是覺得腳冷。
陸沉舟注意到了,媳婦不自覺地打著哆嗦。
“冷?”
“你不冷?”
“還行。”
陸沉舟用軍大衣把兩個人包裹起來。
“還冷嗎?”他問。
“我是腳冷。”許淮寧小聲說。
陸沉舟又把許淮寧的鞋脫了,揣在懷里,不,還貼著他的皮膚。
兩個人的世界里,可以接受他寵你,但一個人不能純享受型,另一個人會累的。
“不用。”許淮寧掙扎。
“老實點。”
陸沉舟板了一秒臉,又怕媳婦生氣,馬上又笑了。
“暖和暖和再放下。”
周小優有點看不過去,把腳伸進男人懷里?丟不丟人?
“媽,有人好不要臉。”
孫少蘭不覺得,許西洲活著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不一樣的是,她是純享受型的,直接寵成了生活不能自理。
“管好你自己,該吃吃該睡睡。”
周小優委委屈屈的,“媽,你偏心。”
陸沉舟捂住了許淮寧的耳朵,冷冷地看了周小優一眼。
周小優縮了縮脖,這人好兇啊。
少了聒噪,許淮寧靠在陸沉舟身上睡著了。
陸沉舟有些后悔,他就不應該聽媳婦的,要什么硬座,就應該要硬臥。
后悔也晚了。
這一夜,許淮寧睡的不踏實,醒了好幾次,換陸沉舟睡。
下半夜是最冷的,許淮寧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陸沉舟暖腳了。
不是帶了衛生紙嘛,許淮寧把鞋窩都塞滿了,外面的寒氣進不去,里面的暖氣出不來,挺好。
乘客熟睡之后,就有人蠢蠢欲動了。
有人盯上了孫少蘭的行李,母女倆衣著光鮮,看起來經濟條件不差,一定有好東西。
孫少蘭母女也有分工的,一個看著行李,另一個人睡。
但周小優困啊,又有點不負責任,她睡著了。
昏暗的光線中,許淮寧看見有個黑影在行李架前晃動,正伸手去夠那兩個顯眼的行李包。
陸沉舟按住她想提醒的手,搖了搖頭。許淮寧突然明白過來,他在等小偷現行。
軍人家庭出身的她太熟悉這種戰術了。
人家坐個車都是盡量低調,這娘倆倒好,把火車當成了展示舞臺了,穿著高調,用個行李包也花里胡哨的,就怕小賊發現不了。
這跟“來偷我啊”有什么不一樣?
清晨的尖叫聲驚醒半個車廂。
“媽!咱家的包呢?”周小優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孫少蘭一個激靈,行李架上少了她們兩個人的行李包,這一塊空著了。
娘倆的全部家當啊,不心疼是假的。
孫少蘭慌亂地翻找,桌子上桌子下面……項鏈從衣領里滑出來,許淮寧看的仔細,那是父親的軍牌。
孫少蘭抱怨,“不是讓你看著的嗎?”
“我困了,睡著了……”
“唉,你說說你,趕緊找乘務員。”
娘倆一前一后,慌慌張張地擠出過道,去找人去了。
許淮寧看了看自家的行李包,好好的在行李架上。
“醒了?我去買飯。”
“嗯,簡單點就行,吃面吧。”
陸沉舟就去買飯。
時間不大,孫少蘭母女回來了,讓人沒想到的是,兩個人每人手里提著一個行李包。
陸沉舟不在,周小優膽子肥了,還在抱怨,“和當兵的坐在一起有什么好?不中用……”
她突然噤聲,因為許淮寧瞪著她。
“他通知了乘警。”許淮寧聲音很輕,“抓小偷要先確保人贓俱獲,要不是他,你們還想找回來,想屁吃呢。”
抓小偷是因為軍人的職責,就是為了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不聲張是不想跟她們扯上任何關系,沒想到這都能讓周小優yy。
孫少蘭低聲說道:“謝謝你了,淮寧。”
“管好你女兒,不反省自己,反而怪罪別人,就這腦子,不吃虧才怪。”
周小優被這話刺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從小嬌慣,哪里受過這種氣?當即不服氣地反駁,“我不是不知道嗎?你們剛才找的時候,就應該跟我們說!”
“就是給你們個教訓,誰出門不穿的樸樸素素的,誰出門穿的像電影名星似的,拎著花里胡哨的包?生怕小偷不知道你家有錢是吧?上趕著讓人家偷,不偷你偷誰?”
許淮寧的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剜在孫少蘭母女臉上,兩人臉色漲紅,愣是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周小優咬著嘴唇,心里又羞又惱。她平日里就是這樣打扮的,這次更是因為要去投奔親戚,生怕被人看輕,更應該穿得光鮮亮麗。
可誰能想到,反而招了賊?